回特案组的路上,顾梦之满脸带笑的走在前面,步伐都透露着愉悦。但仔细看男人有些一瘸一拐。
钟晚踹的那两脚,是真的踹。
她抬手碰了碰破皮的唇角,看着走在前面的人恨不得上去再补两脚。
只不过,比起这些,身边人的气压确实有点低。虽然江渡屿面对她时在有意克制,可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江渡屿抿着唇眼神锐利的落在顾梦之的背影上,看起来下一秒那眼神就会转化为一把又一把飞刀。
钟晚伸手拉了拉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江渡屿有些怔愣却还是稍微俯身到她面前。
江渡屿以为钟晚是有话要说,脸颊却在下一秒落上了一个轻吻。
亲过男人的脸颊后,钟晚不着急着往后退,停在他的耳边喁喁私语。
“二比一,你赢了。”
江渡屿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没反应过来,钟晚这是在……哄他?
直到拉着自己的人回首又冲他展了个笑颜,他绷着的嘴角有些不可控的挑了起来。
江渡屿垂首笑着无奈的摇摇头,感受着自己有些乱跳的心脏,最后也只是无声的道了句,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些。
医院里,羌九畹睁眼看着天花板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身上的麻药劲儿退下去了不少,肋骨隐隐传来疼痛,羌九畹还不算完全清醒的脑袋,勉强运转着,猜着自己到底断了几根骨头。
但从她睁眼开始就存在的眩晕感有些不舒服,羌九畹下意识的动了动。
却惊醒了床旁边的人。
“小畹!”
羌九畹转了转眼珠就看到羌母满是担心的双眼。羌九畹很久没有进水的嗓子有些哑:“妈,你怎么在这?”
“阿姨守了你一晚上。”原本坐在另一侧的林简站起身松了口气,看眼羌母就向病房外走去:“我去叫医生。”
一直看到林简消失在病房门口,羌九畹的脑子才稍微清明了点,想起爆炸瞬间扯着自己跳进水里的冯育,伸手拉住羌母着急的问着:“冯哥呢?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没什么大碍,冯育有些烧伤,其他两个小伙子昨晚上处理过伤口之后就回去了。”
羌成文说着从门口站到了羌母身边。见羌九畹明显松了一口气后,他又开口道:“这一次冯育真是救了你的命。”
中年男人的口气很沉稳,但眼下的乌青却昭示着他一夜未合眼。
羌成文说的,羌九畹自然是知道的,在爆炸的那一刻,是冯育从门口冲进来将她拽着跳进了水里,身后涌来的灼烧被冯育隔绝了大半。
当时如果没有冯育,羌九畹现在生死难料。
只是……
她抿着唇看向羌成文:“……倩倩呢?”
羌成文搂着妻子冲着床上的女儿摇摇头,罢了叹口气说到:“那孩子叁面全是炸弹。”
全尸都没有留下。
“九畹,警察也有救不了的人。”
一直到医生复查离开,羌九畹都没在说话。
钟晚接到羌九畹醒了的消息就往医院赶,正好撞上了送羌成文夫妻俩回家的林简。
钟晚冲林简点了点头,转头叫了声“伯父伯母”。
羌成文点点头开口问到:“审完了?”
“差不多了,陈迦朗他们留在组里再问武炎友些细节,整理一下报告就可以移交检察厅了。”钟晚顿了顿,看眼脸色不太好的羌母有些犹豫的问着:“九畹情况怎么样?”
跟在羌成文身后的林简开口说着:“醒了之后医生看过了,说没什么问题。就是断了肋骨最近都要卧床修养,因为脑震荡平常会有点头晕,其他的都正常。”
钟晚点头不语,只是有意的多看了一眼羌母。
羌母正巧在看她。
在两道视线对上时,中年女人伸手将钟晚的手拉了过去,面色忧虑说着:“钟晚啊,伯母想要麻烦你个事。”
钟晚顺着羌母的力道向她走了两步,点头轻声说道:“您说。”
“小畹醒过来从知道那孩子没被救下后,情绪就不太好。我和你伯父该劝的也劝了,但她情绪还是恹恹的。你帮我劝劝她,小畹最听你的。”
直到钟晚站在病房门口,看见沉默的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截被扯烂残破的玩偶的羌九畹后,才觉得羌母那句“情绪不太好”是一个多么笼统的概括。
因为肋骨骨折,羌九畹不能完全坐直,病床被摇起一个不高的角度,枕头垫在她的腰后。
钟晚的脚步声让她的视线从手中拿残破的物件上移开了眼睛,即使在看清楚来人后她立马扯起了与往常无二的笑意。
但钟晚还是捕捉到了她抬头前一秒眼神中的灰暗。
还有被悄无声息藏进枕头下面的玩偶。
钟晚面上不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眼羌九畹的腰腹:“麻药劲过了,会不会有点疼?”
“不疼!”羌九畹当即回答道,却在看到钟晚审视的目光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