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哑言:“这……我……”
姬岑咯咯笑出声,“小红杏,你这人可真有趣!”
小红杏板下脸,认真道:“不是有趣!我是个有料的女人!”
姬岑一愣,小红杏作势挺了挺胸脯,姬岑瞧见她的波涛汹涌,登时明白过来,笑得更开心了。
青奴红了脸,都不敢多瞧小红杏,呔!真是不知羞耻!江军司为什么不把她关家里,要把她放出来丢人现眼!
姬岑走近过来,亲热地拉起小红杏的手:“你刚才不是想知道玉无瑕是谁吗?本宫来告诉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红杏暗暗警惕起来。
姬岑拉着她走进一方小亭子,奴婢端来瓜果茶水,除了小红杏,其他人都被姬岑赶到远处候着,连祖千秋也不例外。
祖千秋站定在花圃边,不错眼地盯着亭子那边的动静,确认小红杏是否安全。
姬岑谈起玉无瑕,那可真是滔滔不绝。
七岁,玉无瑕不顾父亲阻拦,执意尊画宗卫君安为师,更是说出一句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的话,他坦言道:“同道者,不为世俗身份所禁锢,只为志趣相投,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吾一人承担,绝不拖累家族。”
说完,寒冬腊月,他提着束脩六礼,孤身一人去了卫国公府,跪在雪地中整整三日,求卫老先生收他为徒,卫君安没想到他龆龀之年,心志居然如此坚定,因此终于松口答应此事。
这件事的个中缘由,无需姬岑讲,小红杏也能想明白。
当今帝王姬骅曾娶卫君安的女儿卫菱为妻,彼时,姬骅还只是东海王,陇西卫氏因此成为他夺嫡的助力。
后来,卫菱病逝,姬骅登基,又将玉家嫡系女郎玉含珠封为皇后。
玉含珠的哥哥,也就是玉无瑕的父亲——玉凌寒,也升任为宰相。
卫君安则被封为定国公,以示荣宠。
到了如今,皇帝已经容不下这些赫赫名门世家,想要削弱他们的势力,因此,最为显赫的名门第一世家——玉家,以及满门名将的卫家,自然成了皇帝的心头大患。
因此,玉凌寒不准许玉无瑕接近卫君安,倒也好理解,无非就是怕给帝王发难的机会呗。
当然,这些政治方面的东西都是江过雁平日里科普给小红杏的,小红杏权当听话本,囫囵吞枣地记下了。
“后来呢?”小红杏追问。
“后来啊,”姬岑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两手一摊,一脸无趣的表情:“还能怎么着?我表哥自幼就聪慧过人,有小神童之称,学画出师也是早晚的事情。”
她抬手作势捋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学着卫君安的口吻:“老夫以为,无暇如今的画技已远超为师,今后,无需再日日来卫国公府听学。”
小红杏眉开眼笑,姬岑又兴致盎然地问:“你可知道,那一年,我表哥多少岁?”
小红杏追问:“多少?”
她虽然没学过画画,但也清楚,学画一道,需精耕数年,方有所成。
思及此,她一个恶寒:“你表哥今年该不会已经三四十岁了吧?”
那些贵女莫不是瞎了眼?喜欢个老男人?
姬岑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
她双手一拍,又分开,左手握成拳头,右手五指张开:“十五岁!”
“这么小?”
小红杏忽然觉得对玉无瑕不是很感兴趣了,本来她还准备拿他绿江过雁呢,但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比得过江过雁那只坏狐狸?
再说了,那么小的男孩子,她要是跟他谈情,那不是在说爱,那是奶孩子。
姬岑见她兴味索然了,一急,拍她肩膀:“我说的是,他出师那一年十五岁!不是今岁十五!”
小红杏这才松了口气,“那他长得俊不俊?”这才是最紧要的。
姬岑抬手指青奴,“你瞧青奴好不好看?”
小红杏于是朝青奴看去,说实在的,青奴嘴巴不讨喜,但一袭青衣站在花丛中,并没有被繁花锦簇夺去颜色,反倒显得他更加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美中不足的就是,小红杏不能欣赏他的阴柔长相,不够爷们。
她给出评价:“好看。”
姬岑叹口气:“可惜,比不上碧虚郎万分之一。”
小红杏惊了:“果真?”
她难以想象,那玉无瑕能俊成什么模样了!
好家伙!她一定要吃掉他!
给那些奚落她的贵女一个颜色瞧瞧!
还能狠狠报复江过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