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玉无瑕和小红杏声名不利。
她心中暗暗埋怨,公子委实太不知避嫌了!
纵使他心中无愧,可还是要顾忌一下人言可畏才是!
江夫人是弱质女流,可比不上他男子身份。
小红杏自个儿拿了羽毛扇给自己扇风,打眼偷瞧玉无瑕,见他背着双手,立定在窗前观竹,好似半点不在意她的模样,心中暗暗恼怒,只觉他甚为不解风情。
她杏眼一转,故意踮脚悄声上前,想要吓他一下,翠篁面露急色,想要出声阻止,小红杏竖起一根食指在嘴前,示意她噤声,翠篁只好闭上嘴,不安地望着小红杏。
小红杏跑到玉无瑕身后,跳起来,高举羽毛扇,欲要拍玉无瑕脑袋,她娇声“嘿”了一声,还没得逞,手被玉无瑕擒住。
她反倒唬了一跳,落地时脚底一滑,一只绣花鞋甩了出去,人也险些要摔,多亏玉无瑕眼明手快地揽住她腰肢,将她抱住。
羽毛扇早在小红杏惊慌失措的时候被随手扔在地上,眼下,小红杏双手正紧紧环抱住玉无瑕脖颈,一张俏脸吓得花容失色,一双翦水秋瞳怯怯又柔柔地凝望着他,嘟起嘴,撒娇一般地抱怨:“你个坏家伙,险些害我摔倒!”
玉无瑕只觉她此时情态像极一只狡黠灵动的猫儿,那双杏眸似有魔力,能够轻易将他吸进去,他呆了片刻,眼睛迟钝地眨了几下,视线又不由自主被她胸前风光迷住,他喉结上下滑动,声音不知怎的,有些喑哑:“抱歉,我并非成心。”
初篁此时正好赶来,见状,她大声咳了咳,“江夫人,奴婢将披风拿来了。”
小红杏若无其事地从玉无瑕怀抱里起身,翠篁连忙捡起绣花鞋给她穿上,初篁上前来,将披风给小红杏穿上。
小红杏还有闲心看那件披风上绣制的兰花花样,笑着说:“初篁,你这件披风很漂亮,我很喜欢。”
初篁微微一笑:“江夫人喜欢就好。”
玉无瑕面色恢复如常,再没有方才半点失态之色,他淡声对小红杏道:“既然换好了衣服,那就过来继续作画。”
小红杏“哦”了一声,又哒哒跑到桌边坐下。
两个当事人如此不当回事,反倒显得初篁与翠篁大惊小怪了,二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又拿起羽毛扇为他们扇风纳凉。
小红杏握着勾线笔,哆哆嗦嗦地画鸡蛋。
玉无瑕看得不由发笑,将书册卷起,敲了小红杏肩膀一下:“肩膀放松,莫要那么紧张。”
“夫子说得简单,我可怕把鸡蛋画歪了。”
玉无瑕低头看她作画,一会,他起身,踱步到小红杏身侧,半蹲在她身后,抬手握住她那支握笔的手,带动她手腕,慢慢勾勒鸡蛋的轮廓。
“作画时,你要学会控笔,线条有粗有细,方能显现出物体的原本形态。”
他不过轻轻一描,鸡蛋圆润的弧度就出来了,跃然纸上。
小红杏惊奇不已。
玉无瑕又带着她,将盘子也画了出来,而后,松开小红杏的手,小红杏兴致盎然地将这张生宣纸抽出来,放在那盘鸡蛋旁边,给初篁和翠篁看:“你们瞧,我画的是不是很像?”
翠篁噗嗤一笑,这分明是玉无瑕画的,怎么就成小红杏的了?
初篁依旧捧场:“夫人果真是‘丹青妙手’。”
小红杏于是乐不可支,得了趣味后,又自个儿抽了张新的生宣纸,继续画鸡蛋,这一次,她落笔倒没有那么抖了。
玉无瑕回到原位,继续看《脉症治方》,正好读到其中的一章——《养眼法》。
他细细读后,自顾自起身去柜子里拿颜料盒,翠篁见状,连忙去备热水。
正好小红杏画完一张鸡蛋,玉无瑕将颜料一一摆放列队,“你且看看,盯着哪个颜色,眼睛最舒适?”
从朱砂红到孔雀绿,再到云母白,小红杏一个个看过,最后指着花青绿的颜色,“这个颜色。我看它的时候,觉得眼睛很放松。”
玉无瑕“嗯”了一声,挑出一盒褐铁色的颜料给小红杏,“你试着给鸡蛋上色。”
又挑出一支狼毫递给她:“改用这支笔。”
小红杏将勾线笔放下,接过狼毫,兴致勃勃地研究起该怎么上色的问题。
翠篁用热水将明胶融化,然后帮小红杏一起调和颜料。
玉无瑕吩咐:“初篁,你去拿把锄头过来。”
初篁下去拿,回来后,玉无瑕对小红杏道:“我去去就回。”
说完,抬手招呼初篁跟上他。
出了湛园,到了后花园,玉无瑕挑了一根长势喜人、大小合适的富贵竹,用锄头挖出它的根,用麻布包裹住,将其交给初篁,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袖,拍走身上的泥土。
初篁欲言又止,踌躇半响,还是出口:“公子,你待江夫人似乎格外关照?”
玉无瑕动作一顿,转头看了初篁一眼,见她面有异色,不由好笑:“我待学生与病患,向来尽心尽力。”
“江夫人既是我的学生,又是我的病患,我自然要亲力亲为。”
初篁见他态度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