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准备马车。
公主府,书房
姬岑正在看兵书,青奴在一旁伺候她笔墨,夕阳西下,房内的光晕逐渐变得昏黄,青奴替她掌灯。
“公主殿下,要不还是等明日再看吧,仔细熬坏了眼睛。”
姬岑将兵书放下,抬手捏了捏鼻梁,语气略有点烦躁:“青奴,本宫今日心不宁。”
青奴颇为好笑,揶揄道:“怪哉,这世上竟还有能扰乱公主心神之事?”
他走上前,伸手替姬岑按揉两侧太阳穴。
姬岑沉沉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说起今日小红杏在席上所说的那些话。
青奴听罢,不由一愣,内心惊骇,半响,咂舌道:“那位江夫人可真是不得了,竟敢当着太子殿下与碧虚公子的面口出狂言。”
姬岑哼笑一声:“本宫倒不觉得是狂言,相反的,本宫觉得她所言甚是有理。”
“只不过晏弟是个无能草包,一心只想粉饰太平,享受繁华。”
她冷嗤:“就凭他的本事,也能做太子?那等父皇百年后,姬家天下岂不是要易姓为玉?”
青奴不答话,松开手,转而替姬岑奉茶。
姬岑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吩咐:“青奴,你去查一下丁香。”
青奴诧异:“玉家那个擅弹凤首箜篌的女伶?”
姬岑悠悠道:“她好像与小红杏有些过节,而且……”
她脸上绽开一抹兴味的笑,“似乎与江过雁有关呢。”
“你说,我们会不会就此顺藤摸瓜,抓到江过雁的把柄?”
青奴皱眉道:“恐怕不易,江过雁此人八面玲珑,精明谨慎,奴才之前按公主吩咐查过他,短短五年时间,他从一个喂牛马的牧官逐渐升迁到军司,可谓官运亨通,再者,他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多少人去送礼贿赂他,他都不肯收下,以免授人权柄,却也没得罪谁,手段十分高明。”
姬岑将茶杯放下,道:“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江过雁此人极难拿捏,既不好色,也不贪财,就是不知道对小红杏有几分真心了。”
她五指在桌上来回敲击,半响,她吩咐:“你现在去玉家大宅,暗中跟着丁香,看她和江过雁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纠葛。”
青奴拱手道:“是,奴才听命。”
姬岑调侃:“且换下你这身打眼的绿衣。”
青奴被逗笑:“公主,奴才省得的,会换上黑色的麻布衣裳。”
施秉巷,一方小院。
一辆不打眼的马车悠悠停在小院门口,张嶙勒住缰绳,左右环顾一圈,低声道:“大人,巷道此时无人。”
一柄檀香木扇从里头掀开帘子,而后,身穿一袭红衣的江过雁从车厢里头钻出来,下了马车,他好整以暇地走到院门口,拿钥匙开了锁,而后独自一人进去。
张嶙压低斗笠,遮住脸庞,静静候在马车旁。
不一会儿,“咕噜”声传来,另一辆马车缓缓赶至施秉巷。
扮做男装的黄澄澄“吁”了一声,骏马徐徐缓下脚步,停在小院门口。
张嶙闻声望去,瞧见马车夫是个女子扮的,心中暗暗警惕。
黄澄澄跳下马车,将凳子放在地上,丁香掀开帘子出来,张嶙瞧见丁香,一颗心稍定。
然,丁香下来后,车厢里又下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张嶙上前,横臂挡住丁香脚步。
丁香牵着那名黑衣人的手,解释道:“张护卫,这是我特意带来见大人的人,劳烦你放行。”
张嶙冷着一张脸,抬下巴指了指黄澄澄,“你叫她过来。”
丁香为难地看了黄澄澄一眼,黄澄澄只好走到张嶙跟前,“我只是负责送她们来此地,绝不会胡乱泄密。”
丁香劝道:“张护卫,她是我信得过的人,才会叫她送我们过来的。”
张嶙懒待与她们废话,伸手就要去擒黄澄澄,可黄澄澄并不是什么柔弱女子,她平日里醉心练习拳脚功夫,察觉张嶙攻势,立马与他打了起来。
丁香看得暗暗焦急,黄澄澄与张嶙你来我往地过了十几招后,张嶙将其擒住,果断折了她的双臂,捏开她嘴,喂给她一颗药丸。
黄澄澄气急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张嶙面无表情:“一点封你口的毒药而已,你放心,等事情了结,我自会给你送解药。”
黄澄澄一听,登时气到破口大骂:“你这个心黑手狠的臭男人!”
张嶙觉得她声音吵,怕引来其他人注意力,索性卸了她下巴,又点了她麻穴,一把将她扛起扔进车厢里。
等解决完黄澄澄,他转身对丁香道:“你们快进去吧,莫要叫大人久等。”
丁香无奈叹口气,只好与黑衣人一道进去了。
江过雁正背着手,静静看着院角白墙上爬着的璧山虎,望着青翠的藤蔓枝叶,思绪飘荡,不由联想到家中梳妆台前的那盆富贵竹,小红杏夜间解发髻的时候,都会盯上好一会,两只杏眼睁得圆溜溜的,格外可爱。
想到她那副憨态,他脸上不自觉已经带上笑意,狐狸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