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美丽:……
“哦,这真是……”易成礼一时想不到接下来的话,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窗户外呼救的声音因为手电筒光的消失似乎陷入了绝望,叫喊声变得歇斯底里,易成礼看向窗户外夜色中的那一道光,终于放弃了内心的挣扎。
“不能见死不救。”
凌青没有说话,说实话这个回答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末世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总是心软一些。
但钱美丽却皱着眉看向易成礼道:“易总,这很危险。而且你要怎么求救他们啊?我觉得你一个人肯定是不太够。”
“小区里好不容易恢復安全,谁愿意再出去冒险?”凌青看了易成礼一眼,泼了他一瓢冷水:“洗洗睡吧。”
易成礼挑了挑眉:“你真狠心。听着这种喊叫声你能睡着吗?”
“我在梦里听过比这个更凄惨的声音。”凌青衝他露出一个假笑,两个对视两秒,又是凌青先转过头移开了视线。
“当然,我没有任何见死不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险。”凌青低声说。
“所以……你这是在关心我?不想让我送死是吗?”易成礼突然问。
凌青眉头一皱正想说他有点毛病,易成礼已经拿起一边的手电筒朝着窗户外打出一束光,然后扯着嗓子对着对面大叫。
“别叫了,早点睡觉,明天去找你们!”
他反覆喊了三遍,对面的人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大家就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好,在没有星星的黑夜里随风飘荡。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塔吊的灯终于关了,钱美丽和易成礼出了房间,凌青临关门的时候,易成礼突然转头看向他,低声提醒说:“记得把门反锁好。”
凌青一顿正想说什么,但是易成礼已经离开了房间,他锁好门,心里越来越确定易成礼多少有点毛病。
躺上床将枕头下面的扳手握在手里,闭上眼以为今天又会因为塔吊上的兄弟失眠,但是紧绷的神经放松一瞬,他就被呼啸而来的疲惫打倒,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没有做梦也没有外人的打扰,凌青终于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一觉睡醒,已经早上八点,凌青洗漱完趿拉着拖鞋出来就看到桌上摆着早餐,但是只有钱美丽一个人在吃。
“易总呢?”凌青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钱美丽指了指窗户外面:“在楼下呢,一早上饭都没吃就下去了。”
凌青眉头一皱,心想老板就是不一样,工作给自己赚钱起床都早,结果他走到窗户旁边一看,就见易成礼跟牛犇还有大龙莽子站在一起,卡车就在他们旁边,还有一群业主围着他们都伸手在拍他们的肩膀。
他倒抽一口冷气,抓了件大衣就衝下楼,正好看见他们四个人坐上卡车。
“牛犇!”凌青衝着驾驶座上的牛犇大吼一声,“你干什么去?”
牛犇看着他一脸严肃:“救人。”
“隔壁二期工地?”凌青伸头看了眼坐在后面还拿着弩箭和电锯的大龙和莽子,又瞥了眼旁边的易成礼,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问:“你今天不是说要带着业主们种菜吗?”
“对啊,救完人就回来种菜。”牛犇有了昨天重卡开路无人可挡的经历,现在正处于你的牛王无限猖狂的状态。
凌青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易成礼:“你懂不懂他的含金量啊?”
“我懂我懂。”易成礼示意他不要生气,“我本来是想自己开卡车去的。”
凌青问:“那为什么不自己去?”
易成礼顿了顿面露难色:“我没b2驾照。”
凌青:……
他转头又看向牛犇大龙和莽子说:“很危险,你们会死的。”
原以为这样能让他们敢死三兄弟清醒一点,结果没想到大龙看着凌青笑了笑说:“凌哥,我们也是被人救回来的,要是你们觉得害怕不救我们,我们肯定死了。”
“对啊。”莽子猛地点头,“我们都懂那种等死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正是因为感同身受过,他们三个才会在易成礼说要去救人的时候第一个举手表示自己要去。
被救过的人,也想去救人。
牛犇见凌青沉默下来直接发动卡车,衝着他笑了笑说:“放心啦凌哥,有我的卡车在肯定没问题的。趁着那些丧尸都去地铁站上班了,我们一定速去速回。”
凌青:你们道德品质都这么高尚,我真的是没想到。
牛犇:大卡车驾到!统统闪开!
勇士危地救数人,大姐破屋砍尸魂
曼哈屯小区的业主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们那一生要强的物业经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坐在红色卡车上义无反顾衝出小区的门去救人。
即便那隔壁工地里等待救援的兄弟,与他没有血缘,也不知姓名。
他们站在小区里目送他们远去,并且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只有凌青站在后面怒吸一波车尾气,一张脸黑得能唱包公。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物业的同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