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
……
“来,男生再把头往里歪一些些。对,露出喉结。”
“很好!”摄影师按下快门。
明明围着摄影师、灯光师、造型师很多人,可我只感觉到了他一个。
他在哭还是在笑?
看不清。
耳边流水在响。
摄影师说送我们一张照片自己看,他不留底稿。
我让季淙凑近了些,手穿过水幕,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
如果没有人,我便会把他拉到水面下去,然后闭上眼,吻住他。
摄影师告诉我们他的影展会在新年举办,让留了地址,说要给我们寄票。
“我们晚上打算点麦当劳,一起吃吧。”
我问季淙,“你觉得巨无霸怎么样?”
他久违地冲我笑了,然后告诉助理姐姐:“麻烦您点一份麦辣和板烧的套餐。”
“巨无霸事件”来源于我和季淙快高考的时候,放学后、晚自习前的时间,他和一群男生在打球,我给他发短信问他想不想吃麦当劳。
麦当劳离我们学校很近,骑车只需5分钟。
然后我就在教学楼窗外看见他骑着新装的公路车出校门了。
他给我带回一个巨无霸。
确切地说还有一个安格斯厚牛芝士堡可供我选择。
我以为他知道我不吃牛肉汉堡!
然后我就拉着他在操场吵了一架。
年级主任巡逻看见了,问我俩哪班的。“晚自习期间不好好学习,跑到操场谈情说爱——不是,大吵大闹!考不考大学了!”
我胡乱抹了把脸,蹭掉眼泪,“主任您误会了,我俩在讨论二模圆锥曲线怎么做更快,他非说他的方法比我好。”
“然后我俩就重新换了个数,想再试一遍,结果这次她慢了我8秒钟,给她气哭了。”季淙接着编。
年级主任的表情一下从南极跑到赤道,连地中海都蒙上了圣母玛利亚的光辉。“压力大很正常,越到最后越考验大家的心态,”他看向我,满脸认真道;“也有可能是因为赌气连带心情波动,这才导致比男同学慢了8秒,实际方法没问题的。”
“谢谢主任。”我朝他鞠了一躬,撇下季淙跑回教学楼。
结果是:我付钱,季淙和路柏恩哥俩,右手一支黑色签字笔,就着物理题和缤纷灿烂的夕阳,一人一个牛肉汉堡。
后来我才明白,那时候的我不是在和他吵架,我是在和自己的压力,自己的青春期,和自己迷惘的未来吵架。
二字打头的我们再说起这件事,就只觉得young and ica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