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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祝大家新(1 / 5)

夜幕垂临。

一支支充电手电筒打开——这亮度肯定比现在的铁皮手电筒强太多,只见笔直亮堂的灯光扫向夜空,好像一把把光剑出现在了这座大礁石滩上。

惊呼声顿时响起来:

“我草,这么亮?这电棒子是烧电的吗?它是烧原子弹的吧!”

“对啊真亮堂,这东西好啊,而且还不用电池,算了,我家得买一根,王老师我家要买一根!”

“娘咱家也买一根吧,你看咱家的这个手电筒不管用了,怎么不亮了?”

王新米举起手电筒给母亲项玉环看,项玉环拿在手里推了推开关不好用,于是放在手里磕了磕。

灯泡亮了一下又灭了。

旁边的孙征南看见后招招手说:“接触有点问题,拿过来我修一下。”

王忆问道:“孙老师还会修手电啊?”

孙征南笑道:“简单的动一动而已,不是真的修。”

他从裤兜里掏出个五分钱的硬币,拧开手电筒后盖放上去垫着,再打开手电就亮了。

光芒很昏黄。

旁边的王凯哈哈大笑:“大米你家这什么玩意儿?还不如我家的嘎斯灯呢。”

嘎斯灯还挺亮堂的,它的火苗能调整,最高能烧起十多厘米高。

王向红看着王凯手里的嘎斯灯后上去给熄灭了,呵斥道:“你爹娘没教你点灯之前一定要清理灯管还有灯眼里的杂乱东西吗?要不然会憋住乙炔气把灯盖儿顶起来,到时候崩碎了烧着你!”

电石的主体成分是碳酸钙,另外杂质颇多,这些杂质不光导致味道闻上去臭哄哄的熏鼻子,还无法完全燃烧堵住灯孔,所以要常常清理才行。

乙炔燃烧火焰是蓝色的,但这得纯净才行,不纯净的颜色带黄色带红色甚至带绿色。

倒是挺好看。

王忆跟秋渭水在一队,他把手电交给秋渭水说:“咱俩走一起,你给我照着沙滩,我来挖。”

白天挖蛤蜊、挖白蚬子可以用脚扫开沙层去找,可是晚上不行,这得用工具,刮板、耙子这东西最常见。

这东西渔民家家户户都有。

漏勺把自家的交给了王忆,像蛤蜊耙子就是在半尺长木头手柄前头分别套一个铁钩——自己用铁条拧成的,把铁钩换成一块铁板就是刮板。

挖蛤蜊不像挖沙虫那样还得安安静静,这下子沙滩上热闹,处处都有人在吆喝,还有大人怂恿小孩打架:

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闲着。

王向红过来领着王忆挖蛤蜊、挖白蚬子,说:“找这东西有窍门,顺着海道走。”

海道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

它会在落潮时随着潮头潮尾的出现显现出来,一般从岸边穿过滩涂伸向海里,四周泥泞不堪,唯独这地方便于行走,其坚硬程度令人难以置信,即使用铁锨都铲不动。

晚上走海道安全,大家伙都想走,这自然不可能:

走海道找蛤蜊、白蚬子的话就只能在左右找了,而一条海道左右区域能触及面积就那么大,没法容纳很多人在海道上都得到好收获。

王向红平日里不赶晚潮,即使偶尔赶一次他也不跟社员们抢海道:要处处以身作则,这是他在部队学到的领导方式。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但今天有王忆和秋渭水同行,两人都是第一次赶晚潮,王向红怕他们出点事,所以领着走海道。

王忆的心思不在赶海上,而是在欣赏夜景上。

初一月亮黯然,于是漫天星辰异常清晰,它们如宝石般倾泻在广袤夜空中,依稀能看到那条银河。

夜空有繁星,梅花滩上也有繁星。

无数盏嘎斯灯在黑暗中晃动闪烁,间接混杂了或亮或黯的手电光。

这样王忆偶尔抬头偶尔环首,于是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置身于黑夜之中,飞到繁星之间,时空就在他身边。

一种壮丽情绪在心间流淌。

然后王向红一巴掌把他拍醒了:“叫你来赶晚潮,你怎么闭着眼睛睡着了?”

秋渭水赶紧说:“王老师今天早上赶早潮,白天的时候还要给小关和大刘辅导功课,他一定很累了。”

“这两天我有县一中培训时候的同学找我想向王老师请教写诗的窍门,我没让她来,王老师真挺累的,他经常一睡就睡好久。”

说这话的时候姑娘也是真的心疼王忆,还给他揉了揉王向红拍过的肩膀位置。

她觉得王忆没有爹娘也没有兄弟姐妹,如果自己再不心疼他,那谁会心疼他呢?

社员们都佩服王老师会这个会那个,可是有几人想过王老师做这个做那个会很累呢?

王向红让她这么一说顿时不好意思了,说:“干一行爱一行,出来赶晚潮得有赶海干活的架势,如果累了那咱就快点进行,这样早点回去休息。”

他还对王忆解释说:“今天确实是我安排不妥当,让你赶早潮又赶晚潮,但是没办法,时间真快,夏天一下子结束了,立秋早过了,马上就是处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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