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间她的生命里都黯淡无光,只有在日常的偷看中看到他永远立挺的背脊,宽大的身躯替她遮住那些阴霾时,月光才真正落在了她的身上。
杯子里的酒撒落,玫红的液体摊开浸润了床单的一角,好像盛开的月季。尤加利伸手去够纸巾,却意外滑落手中的玻璃杯,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黑夜里格外悦耳,像风铃一样的,尖锐又动听。
几乎是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尤加利心头一悸,明知不是还是控制不住的期待了一下,早已注定的失望在此刻被放大十倍。
“尤小姐,您没有事吧?需要我进来吗?”门外传来阿姨的询问。
尤加利盯着那团酒渍,细闻还有葡萄的味道,腐烂的水果尸体。突然觉得十分恶心,她皱着眉披好外套,从房里打开卧室门,她虚弱如病患。
“明天请打电话帮我换一个床垫,要用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型号的。那套床单和被套也麻烦处理掉。”她边说边往外走去,“对了,明天不用给我准备早餐了,你也快休息吧。”
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阿姨看着这个小主人,明明她如此尊重别人…
她哪里知道这不过是上位者良好的教育不允许她们高高在上,言语和行为的尊重是来自自身强烈的道德感的推助。尤加利并不真心,却也确实没有高傲。
走出走廊,拐角处的房门紧闭,她拿出钥匙,并不算熟练的开门进去。
竹村的房间,很好闻的味道,像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却能感受到有木屋和篝火的温暖。他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物品,简单的只有一张床和浴室,衣柜镶嵌在墙里隐藏起来。好空洞的感觉。
被子很整洁的迭着,能感觉到这张床不怎么睡人。她也知道竹村大多数时间都在守着他,连休息都很少有。
自己是不是把他工作强度提太高了?他不会被自己累死吧?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竟觉得自己真的该更改一下相处模式。
掀开被子,她冰凉的手脚摸进去,好闻的被子里有太阳晒过的味道,竹村其实一直都很会生活,如果是和他单独在一起过日子,应该也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才离开两三天左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想他了。
蜷缩着的在被子里,整张脸都快被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这次入梦得格外快。
刺鼻的酒精,迷离的神情,松垮的衣衫,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她醉得厉害,衣服没穿好也不知道。
扶她回来的同伴和她在门口耳鬓厮磨,把尤加利抵在门口的围墙上,用鼻尖蹭她的颈窝,男人的声音蛊惑:“想不想在这里做?”
尤加利媚眼如丝,伸手抚摸着这个才认识两三小时的男人,在他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你会死在这里的。”
“和你做一次死也愿意了宝贝。”
身后一声扳机扣动的声音,冰冷的枪口抵在他腰间,竹村的双眼死死盯着尤加利:“需要我抱您回去吗?”
陌生男人顿时被吓清醒了一半,一动也不敢动,腰都直了起来。“请你把手从她身上放下来,在这里等候片刻,等会儿会有车来送你回去。”
尤加利露出满意的笑容,从陌生男人的怀里出来攀上竹村的肩:“不要吓着客人。”
牵着尤加利的手渐渐握紧,她察觉到竹村的不悦,开口:“我以为你会把他杀了。”
“在这里杀人是犯法。”竹村收好那把玩具枪,用来吓人足够了,“但我可以打断他一条腿,然后再让他出谅解书。”
她真的喜欢竹村这个反应,没控制住笑起来。
进了房门的两人杵在门口,竹村蹲下来替她脱下鞋子:“张阿姨,麻烦你们都回去休息,这里我来就好。”
能住在这栋房子里的只有尤加利和竹村,其他的人都在后花园的另一栋小房子中,张阿姨带着其他几个人离开。酒精上头的尤加利双眼已经有些看不清了,重迭的影像无法对焦。“她们走了等下谁来帮我…”
“尤加利。”竹村双手撑着柜子,把尤加利禁锢在怀里,男人的味道很浓烈,钻入尤加利的鼻腔让她清醒了一大半,越来越逼近的脸庞和带着清灰的发丝,都是毒药。
“我恨不得把他杀了喂鱼。”男人的吻是随着话语落下钻进她口中的,他伸手轻轻捏住尤加利的脖颈,舌瓣向下压迫使钻入得更深。
她快要窒息了。
他的手顺着凌乱的衣摆伸进去,摸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颗东西,柔软而挺立。
尤加利发出让人满意的呻吟。
这个吻好深,几乎快喘不过气,竹村将头靠到尤加利的肩膀上,声音悲凉,似是祈求一般:“小叶,我真的有罪。”
他的信仰是在这一刻崩塌的,原以为那夜听到她说出他名字后的悸动是可以抑制的正常心理反应。
他可以无视她和她妹妹的耳语,可以无视她随意的游走在各个人身边的亲昵,但他无法忍受尤加利那样意乱情迷的和人交欢。
只要看不到,他就可以装作没有发生。可是这次他看到了。
“是不是我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