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着香蕉的女人端坐在椅子上,松本惠子不论合适都没有露出过一丝疲惫的状态,就连晕倒进了医院,她都时刻保持着端重。如果尤加利在这里,她一定会嘲笑这个精致的日本女人,活的如此劳累。
竹村站在窗前,手里捏着电话,页面停留在尤加利的手机号码那一页。家里张阿姨从账户上划款买了新的床垫,是尤加利一直用的那一款,他很想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只是想给她打电话,借着床垫的事问问发生了什么。他的身影投在窗户上,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是尤加利最不喜欢的,她总说透着死亡的腐朽气味,让人厌烦,也不知是不是潜移默化,他也开始觉得医院的味道如此让人不适。
“现,要过来吃点水果吗?”女人面容姣好,气色看起来不错,没有刚进医院的时候那股倦怠感。
“谢谢,我暂时不想进食。”他礼貌的样子还是刺痛了惠子,明明之前那么亲密。
“你这两天照顾我也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女人笑眼盈盈,端起盘子双手奉上。
竹村突然觉得很不习惯,她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明明自己根本不需要被这样对待。
常年不在日本生活的竹村没有养成所谓的大男子主义,自然也不需要这些不必要的仪式,他略皱着眉:“惠子,你是病人,请不要有任何劳累。”
他刻意的疏离就像隔着河岸的慰问。松本惠子不懂,明明他愿意过来照顾自己,还要这副做派,难道是还在怪罪自己那时候犯下的错误?她了解竹村,他一直是个心软的人,所以只要自己再表现得多需要他一点,他一定会和自己重新开始。
女人声音有些哽咽:“现,你知道的,我是被尤加利陷害的…那时候我怀着恩赐,我怎么会那么…”
“惠子。”他打断女人的声音,“对于恩赐我也很抱歉,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也曾满怀期待的,渴望过我们的家。”很标准的过去式语句,我也曾。
那三个男人他私下也找过,他也害怕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什么,或许尤加利下达命令后,那三个人为了完成任务尽快邀功而对惠子下了药也说不定。
这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答案,尤加利没有犯更大的错,而惠子也是无辜的,他也会心安理得的照顾这个无辜的女人一生一世。
很可惜,他把那三个人打成了残废得出的答案也是——那个女人主动的说想玩刺激的。
竹村不想戳破她的谎言,那是他留给这个全心爱着他的女人的最后一点体面。
“惠子,你明知道,我不爱你。”
女人眼角滑落的泪没有刺痛他的心。
关于爱与不爱的问题,尤加利已经给过竹村答案了。尤加利不爱竹村,但她也可以和竹村一直在一起,所以竹村不爱松本惠子,也可以肩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但这份责任也是松本惠子亲手葬送的。
爱不爱的,不重要,人在身边就是好的。
这是尤加利的退让,她从来都要求她感兴趣的人一定要全身心最爱自己,哪怕不止爱自己。但是竹村是例外,无所谓,哪怕他一直深爱着惠子,自己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也没关系,只要竹村一直在她身边。
不知不觉中,尤加利早已对竹村妥协过太多次。
双方的误会都很深,那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的枷锁是斩不断的,哪怕她一次又一次伤害他,只要竹村想离开,她拙劣的佯装哭泣都会让这个男人留下来。
这样的感情是只有男女之间的爱做不到的,她很幸运,竹村对她的情谊夹杂了太多,说到底还是从小养大的,其他任何东西都比不了。
尤加利洗完澡后下楼已经是临近中午,她只用了很少的食物,心里全想着竹村。他这一去会不会又想回到日本?或者在荷兰这期间他又接到日本的电话让他回去相亲?无法管控的事物都让尤加利心烦气躁。
她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总的找点什么乐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吧。
依旧是那个别墅区,尤加利开着车稳稳停在餐厅门口,开门下车很自然的把车钥匙递给门童。
“请问您有预约吗?”服务员上前接过她的包。
“没有。”
“我们这里是预约制的,至少提前一天才可以…”
“我姓尤。”尤加利侧过脸看着那个服务员,很生疏的面孔,应该是新来的,她不想让这个陌生人替她为难,叹口气,“算了,把你们经理叫过来吧。”
尤加利又将脸侧回去,不再看她。服务员还没有进去叫经理,走路姿态扭捏的男人就从房内出来:“尤小姐~我在楼上就看到您的车了,今天是想来用餐吗?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你了~”说罢又转身对着那个小服务员指指点点,“你怎么没有一点眼力见啊!这都不认识,快给尤小姐道歉!”
尤加利忽然脸一沉,语气的不耐烦感丝毫不加掩饰:“不要搞这套,死gay。”她不讨厌这个群体,毕竟自己也不直,她单纯的讨厌着这个男的,阿谀奉承的人她都讨厌,讨好上位者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是对她一直以来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