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利一直都很吃竹村这套,他总是像个仆人,姿态低入泥土,在脚背留下的吻潮热又带着仰望。
男人目光灼灼,像烧着火把,炽热的空气快要勒住她喘不过气。尤加利深呼吸,垂眼看着他额间掉落下的碎发,伸手拂过那几丝银白,就像无数次他替她把那些细碎的拨到耳后一般。
竹村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猛嗅了一口,贪婪的汲取着她的味道:“我送您过去,等您结束后请联系我来接您。”他可不愿尤加利再半夜自己开车了,那样太危险。
尤加利从商场离开前还顺手买了件外套,她时常觉得这个天太冷了,也确实是如此。竹村付好账,拿着购物袋,没空去牵尤加利的手,可尤加利和他走在一起向来都是需要他的。
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扯着自己,回头一看,尤加利伸着左手揪着他的衣角。
也没管会不会把他的西装揉皱,像无数次他无法腾出手来牵住她一样,她自然而然的揪住了他的衣角。
似乎记忆里的尤加利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过,竹村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并未认为尤加利不好过。
她的出生和降临,让他荒芜且平静的死水开始涌成瀑布。
尤加利坐在车里,难得没有抽烟,只是一个劲的把玩手指上的戒指。鸽子血似的宝石镶嵌在银托上,单从外表来说这枚戒指简直夸张到像是个十元店买的玩具。本以为自己会珍惜得不得了,结果又一次家里新来打扫房间的小女孩差点弄丢,她也没气恼,只是说丢了就丢了没关系。
她还以为她会有多爱惜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她不仅笑了一下,竹村偏头看着她:“您在笑什么?”
“没什么。”尤加利摘下戒指,递给竹村,“有些东西,我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喜欢。”
竹村当然知道这枚戒指,但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宝石的每一块切割面都能反射耀眼的光,在手里转动会晃花眼睛,他重新替尤加利戴上:“希望我是您的例外。”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车窗外下起的小雨:“我不喜欢下雨天。”
车稳稳停在和路璞玉约好的餐厅外,服务员替她开了车门,还有伞撑着,尤加利跨出去一步,又回头对着竹村说:“你今天回去,可以把胡子剃干净点。”
竹村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然后心领神会:“好,记得让我来接您。”
路璞玉大步走过来,拉住尤加利:“你们俩有完没完,要说什么回去再说等下雨淋湿了。”
等车离去后,尤加利才看见徐姗也在餐厅门口,她穿着长裙肩上搭了一条披肩,打着雨伞伫立在雨中。
她没有看自己,她在看路璞玉。
“玉姐姐!你自己淋到了!”徐姗提着裙摆就要过来给路璞玉打伞,路璞玉却是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过来。
尤加利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她们俩感情好像
真的不错,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尤加利的私心一直都是希望她永远爱自己。
如果其它选择是路璞玉,倒也没什么了。
三人吃了饭觉得无聊,路璞玉说要不还是去玩儿两把牌,反正无聊也是无聊,那个小公爵马甲掉了后也不装了,经常在会所里玩儿,说不定能遇见他。
尤加利手中的烟灰一弹,靠在椅子上:“我对他没兴趣了。”
“你别给我说你要一心一意了?”路璞玉故作惊讶。
而一旁的徐姗却是手一抖,斜眼看着尤加利。尤加利没有注意到她,自顾自说着:“你觉得呢?”她挑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扣着,那股漫不经心的感觉徐姗最熟悉,她倏尔就放下心来,差点以为这个人渣要从良了。
“你们俩,找乐子也得给我找个稍微…女朋友不那么多的吧。”
“哈哈,抱歉啊,我的问题,没查到。”路璞玉笑着点燃烟,“你们睡了!?他技术太好!!?”
“你想哪去了…”尤加利回想起那晚的事,他指尖艺术确实不错,“还行吧…能伺候我,上床的话就算了。”
另外二人心领神会。没停留多久三人就一起去了会所里。
尤加利看见了熟面孔,告诉路璞玉让她们先去包间,自己等会儿就进来,然后径直走向吧台。
那是个短发的女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很有品味,看起来就是从事时尚行业的人。尤加利坐到她旁边,对着酒保说:“两杯尼罗河。”
短发女人转过头来看着尤加利,随即嗤笑一声:“尤加利,好久不见。”
尤加利没回她,似乎在想什么,然后等酒保把两杯酒推过来,她拿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没多久吧,任安。”
李任安,她曾经的暧昧对象,现在是谭蘅一的上司,就是这么巧。
“你看着不像是会来这里消遣的人,任安。”
“怎么?你过来和我说话就是为了和我闲聊吗?”李任安手撑着头,高跟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尤加利的小腿,她倒也不嫌弃,只是把另一杯酒推给了李任安。
“我和你似乎没有闲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