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儿时我是得受你考教,可今时不同往日,我跑得成喽。]
足底云团疾行,狂风猎猎中宥朗安然悠闲,他才不信师兄会追上来,敢追上来他就闹,就不信对方不怕在谷里惹出动静。
这边恒极真人的心境这可没他这么轻松。
任君衍眸色黯淡,望向床上的人影,目中忧心再难掩饰。
他沉沉凝视着,指掌不由地攥紧,死狠得骨节泛白,滴滴血红砸落在地,霎时室内骤起阴阴寒风,寸寸勾栏砖瓦漫层雪霜,刺骨冷冽盈满一室。
任君衍沉叹息,收了现下难以控制的法力,旋即抬手作势,一把通体浮润银光的灵剑现于掌心。
他持着剑柄,摩挲明澈剑刃略有迟疑,可还是上前几步。
任知欢仍是闭着眼,躯壳暂时无恙,可魂却已不在其间。
她晃晃悠悠地不知走往何处。
天上日月更替、季节变换,也不晓漫步了多久。
终于她累得倒地,只觉受冻发冷、浑身无力。
雪似乎下了起来。
缓缓睁眼,眼前孤街寡巷、枯树灰天,白茫茫也落得越垒越高,缓缓埋没身体,留得眼处一条小缝。
或许地为席、天为被就是如此。
任知欢恍惚地感慨,可这时却有人拨开身上的雪被,搅得兴致全无,她不爽地蹙眉。
任君衍不再迟疑,抬臂悬于任知欢上头。
那人把她拎起,拍拍浑身的雪土,最后再抱孩子似地揽在怀里。
旋即扬剑,刃身扎入腕心、直穿两侧,血炸涌而出。
他端盛汤的碗,递到她唇边。
血瀑似地灌下,落在任知欢的口中,浸染蔓延,淋透了全身。
“赐名为知焕,如何?”
说罢,恒极真人摇摇头故自笑道。
“竟老得忘了,一介死物焉能人语?”
股股淌入喉间,这汤是热的,她终于安下心,身体也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