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证据确凿那刻,便已料着会走到这步。
任君衍递出玉牌,谷中先生郑重接下,旁侧闻风赶来的长老欲言又止,宥朗两眼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掌门,您这……就是这位?”
闻声,任君衍看了那位长老一眼,寻思这又是哪号人物,但却懒得细想,只开口道。
“她这段时间跟着我,至于大比她会参加,自然不会破了规矩。”
“不是,您这哪门子事怎一点风声不露,忽地就来让我们如何是好?”
唉——宥朗指头摁摁太阳穴,这山启长老还是一如既往地与事态脱节、且不善察言观色,本想踢踢鞋提醒几番,但瞧见掌门那无事样,便还是止了动作。
之前有与其他长老说明过任知欢的存在,既然漏了这位,他也不吝啬口舌再重复一遍。
任君衍抬手摸向身前人的头,自他道明身份那时起,任知欢便是死死跟着他。
本以为这种场合,按她的性子会为了脸面而迅速恢复常态,可从五砂岭回至三拂谷,却还是脸埋衣、手扯紧地挂在自己身上。
“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任君衍揪了揪她的发尾,任知欢这才松开他的衣襟,随着对方的动作慢吞吞地转过身,泪痕未干、两眼通红,那山启长老借此才看清她的脸。
心头先是闪过一丝微妙地熟悉感,视线鬼神使差地落到任君衍的脸,后又迅速移回,这番多次下来,见山启脸色越发怪异,怕他想歪宥朗便率先开口道。
“这孩子长相与师兄您相似,莫不是凡间族中子弟?”
“或许是,”任君衍自然接话,两手搭在任知欢的肩上,“且她资质不错,收作徒弟也合我心意。”
他说的这般云淡风轻,而这一字一句可是门中大事,在场的几位哑口无言,是想说又不好多说什么,彼时宥朗上前几步。
“来,小弟子跟我走吧。”
任知欢愣愣地盯着身前的手,任君衍垂眼见她不动,便凑下身问了句。
“需要我继续陪着吗?”
霎时视线四面八方而来,任知欢一回神吓地与他拉远了距离。
“不用了不用了……”
说着她牵上宥朗的手腕,眼睛也不敢对上任何的目光,许是察觉到她的窘迫,宥朗便也加快步伐把人带离了这里。
任君衍目送远去的身影消失成点,转眼朝向在场剩余几位,知道他们久候多时,点头示意继续。
高空寒风料峭、足下山脉绵延,任知欢盯着系在腕上的法镯,想到恒极真人的那句话,随情绪逐渐平息,更是为刚才那出而害臊。
当时得知他是任君衍后,一个激动扑在对方身上涕泪俱下,全然忘了在场的花生符晟众人,就这么任着她哭得昏天黑地,直至回到三拂谷跟着任君衍来到长老面前……
她抿抿唇面色郝然,猛搓两颊以缓尴尬,旁侧暗暗打量的宥朗顿时一笑。
“师侄,你是如何与掌门相识?”
任知欢闻言抬头,看那人若春风和煦的脸,放下了手。
“嗯——偶然遇见吧。”
“是在何时呢?”
任知欢是不知道这些问题,是否也曾对任君衍问过。
“记不清了。”
耳边风声猎猎,俩人临至一高耸山壁前,宥朗手掐作决,霎时如水般劈展出隙,开出个恰能容二人进入的小道。
“你进这玄霄门是授掌门之意?”
“我自愿。”她敷衍道。
飞至高台上空赫然纵云而下,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任知欢吓得两脚发颤,彼时宥朗伸手过来,她视作海中浮木紧紧抓着。
“如此得他注重,你与掌门是什么关系?”拍拍她的手背,宥朗笑意浅浅。
“我、我我把他当做哥哥……!”
终于临至地面,足底烟消云散,俩人缓缓着落,坚实安稳的地面令人安心,任知欢松口气,瞧见宥朗略带戏谑的眼。
“你可知恒极他活了多久,这样叫岂不让我与你这小儿同辈?”
被使诈套了话,吃瘪的任知欢没多少好眼色,但在这门中浸淫多日,也免不得束手束脚,尊师重长乖巧礼貌。
“是掌门让我这么叫的。”
“哈哈,倒是他显自己年轻了。”
确认她跟在后头,宥朗收回目光,抬脚跨往台下虚空,云阶凝聚而起,阶下尽头似有海市蜃楼,只待二人走近时河山破雾而现,楼阙层层美轮美奂。
任知欢瞪大眼,瞧那灵气透身而过,足下湖面安然如镜,四周花叶吐息萤光,恍若身处宙海星河,躯壳轻胜丝缎,前所未有的畅快席卷全身,唯有此时此景才令人觉是深陷梦境。
“内门之地这么牛逼?”任知欢低道一声。
宥朗耳力极好,听她如此感叹,虽不太懂后两字意思,便停步微一侧身,等她撞上自己背后,单指一敲其脑袋。
“此处蒲瀛境是玄霄宗祠与掌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