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的世界都还要学习吗?
她愣了一会,下意识回道。
“是期中。”
“噢,是我记错了。”
他的背影隐没在密布青苔的石壁上。
此刻水落叮咚,山里夜晚的声音清晰了些,这方洞天重归寂静。
谁会在这种地方还写什么公式古诗文啊,任知欢衔笔狠狠地回屋,但想着也无事可做,也是打算就这么照办。
掀开门帘,原本匍匐在地的巨鸟站起,跟着任知欢的步伐来至桌边,书页上的笔迹时粗时浅,她使不惯毛笔,出神之际目光飘过守在一旁的灵兽,心思打在它的头羽上。
她这种小白是配不上用毛笔了。
“乖乖……”
好在那灵兽本就听话,她轻而易举地挑出合适的一支,拔出剑对着根部修了几下,沾沾墨倒也勉强能用。
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如此心无旁骛的写字。
不出几时,一面纸页将满,旁侧烛火摇曳。
停笔的刹那,她抬起头,被眼前自己熟悉的墙壁书桌吓了一跳,再眨眼时,便还是洞天内这不为人知的屋中。
为什么会有这种幻觉?
任知欢想,或许此刻占据主流的安心感,让她以为这里是现实,是自己的家。
瞅向窗外,屋檐边边露出点星空,不知何处的流水潺潺,在旁侧灵兽有序的呼吸声中,随风微微摇荡于夜色。
果然有他在就是这么不一样吗?
指头一叩一叩着桌面,任知欢托颚凝神,浓长睫毛随心事一颤一颤。
如果任君衍在这不是位高权重的掌门,而是哪个不知名的小弟子,她又会如何想呢?
任知欢不知道,便遥遥沿窗外看了眼洞口——任君衍还没有回来。
一缕念头闪过,她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书本撕出几页,翻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将刚才的思考记录其上。
任知欢哪怕再木头,也无法遗漏与自己哥哥相处之时,那点怪异、难以言明的感情。
若是对她没有任何帮助,自己又是会怎样看他?
可实际是,无论在现实或是在梦里,他都救她、帮她无数次,不求回报的援手,长期在这样环境成长的自己,很难在这种假设下理清真实思绪。
这时是她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考量任君衍在自己内心里有多少重量,可她实在不擅长这些,只得不了了之。
任知欢将记录的纸页小心迭好,藏入法镯里。
本想看看这里有什么能打发时间,任知欢逛东逛西,才发现这里除了必要陈饰外,再无其他多余东西。
找烦了,任知欢便随便寻一处床铺睡觉,翻来覆去,还往窗外瞅了几回,实在睡不下去。
走到屋檐下,往台阶坐去,身倚着梁柱,她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目光定格在那块石壁,灵兽走到身旁蹭蹭她,窝成圈而卧。
她闭上眼,能感觉毛毛雨滴落,持续了很久。
一夜过去,到白天来临。
仍不见任君衍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