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把我解开。”李酡颜扭臂挣扎。
屠云拽着手把他侧过身去,忙活半天,李酡颜急了,“你直接用刀好了。”
“刀不行,绳子断了,我还得重新找。”
李酡颜扭着头,质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能让你好受一些,不能给你松绑。”
“为什么?”
“因为我们暂时还不能下山。”屠云绳子解开了,又松松系上。
李酡颜黑脸冷道:“县太爷要查案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下山。”
“呵”,屠云单手托腮,极为有趣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查案?”
李酡颜别头不语,使劲动了动手,松是松了,但还是难以挣脱。
“别费劲了。”屠云咬一口苹果,一腿曲侧在床沿上,吊儿郎当道:“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少一根头发,前提是,你要配合。”
李酡颜没力气了,倚靠砸床架上,默默不语。
屠云从桌上拿来橘子,拨开皮,撕开一瓣,喂到他嘴边。
“啊——”
李酡颜从被抓来就没吃过东西,经他这样哄小孩似的哄,难为情张开了嘴。
“也许五百黄金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但五百黄金加上两箱阿芙蓉,总值得我们搏一搏吧。”
“谁跟你是我们,对商人而言最重要是懂得审时度势,如果性命没了,钱又算什么。”
这番话搁在两天之前,绝对不会从李酡颜嘴里说出来,而现在他的口气明显急躁,隐隐带着一种无助的恐慌感。
屠云突然蹲下身,手从腿开始往上摸。
“你你干什么?”李酡颜忌讳旁人触碰他的身体,当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看你有没有受伤?还是这两日他们对你动粗了。”
竟是因为这个,李酡颜磕磕绊绊道:“都没有,你把手拿开。”
“那你害怕什么?”
“这帮山匪,你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来?”李酡颜撇开头,眉宇笼罩着不可言说的担忧。
“放心,要死我也死你前头,绝对不会不管你。”屠云捏过他下巴,橘子塞入红唇鲜齿中,“毕竟在百姓眼里,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
“我看下县太爷才有断袖之癖吧,这么乐意跟我纠缠,连名声都不在乎了。”
“因为横竖我都不亏啊。”屠云坦然耸肩,甚至带些得意,“论品貌才情我比不过你,论名望地位,我要能攀上你这个高枝,日后在鹿灵县,谁敢惹我?”
李酡颜由怒转笑,心间莫名轻松,“县太爷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无所谓。”屠云把橘子一瓣一瓣全部喂给他,“外面都喝糊涂了,估计不会有人想起你,睡会吧,我守夜。”
这两日身陷囹圄孤立无援,李酡颜肯定不敢合眼。
李酡颜长长的睫毛淡然垂下,松了心防,“你查到哪一步了?”
“目前只知道东西在哪里,但靠你我二人的力量脱身都困难,更别说运下山。”
“计划呢?”
屠云摇头。
李酡颜哼笑,“县太爷是想让这帮山匪幡然醒悟,送我们和金子下山?”
“虽然妄想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能。”
李酡颜无望摇头。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县太爷年纪不大,但嘴里没一句实话,油腔滑调,比青楼嫖客还能说会骗。
李酡颜一觉睡过去,屠云将水果重新垒摆,勉强把他们吃的窟窿给掩盖住。
第二日清晨,李酡颜悠悠转醒,屠云坐在桌边嗑瓜子,面前放着白粥和菜窝窝头。
“醒啦,过来吃饭吧。”屠云拍拍手,把瓜子壳扫走,“他们寨子里的伙食都太油腥,不是鸡就是肉,怕你吃不惯,所以就端了点清淡的。”
“你出去了?”
“当然,到处逛逛,这寨子不小,什么都有。”
李酡颜坐到凳子上,望着白清的粥,吞咽口水。这两日嗓子又干又渴,这清粥正合心意。
屠云咬住窝窝头,舀起一勺清粥,送到他嘴里。
寡淡的白粥入口,李酡颜一下就上瘾,珍馐美味也比不过。
“我呢,会尽快把寨子情况摸清楚,你就先委屈委屈。早上我跟大当家说过了,一日三餐我给你送。”
听他说的如此自然,李酡颜玩笑道:“你别真成了山匪。”
“有什么不好么?”屠云徒手抹去他唇角流出来的米汤,“山匪可比县令挣得多。”
拇指拂过嘴角,李酡颜的心跳漏拍,无所适从地咬住唇。
屠云没事人一样,问:“喝好了?”
李酡颜抬眸,屠云脸上不知从哪来沾的黑灰,匀了一片。这人总是脏兮兮的,厚厚的皮袄裹得又厚又严实。
“县太爷既然这么好财,为什么还要当县令?”
“是哦。”屠云掰了一块窝窝头,送到他嘴里,“干脆我留在山上得了,大当家待我不薄,吃香喝辣。”
李酡颜淡淡道:“那就恭喜县太爷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