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之后,殷施琅泪流满面抬头,像个孩子一样止不住抽颤,“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屠云毫不在意,手指散漫点点惊堂木,“我再问一遍,王庆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他涕泪纵横,脸上肌肉疼得抽颤,赌气大喊:“如果我死了,就让他们陪葬。”
“人不大,心肠倒挺歹毒。”楍文鱂洅p&244;18&120210;x&169;&244;&120210;襡傢哽薪しián載 綪ㄐㄡ藏&17597;阯
屠云走下公堂,抬腿一踢,殷施琅“咚”从长凳上滚下来,屁股沾到冰硬的地板,疼的啊啊直叫。
家丁们看公子被如此对待,蠢蠢欲动爬过去。
屠云道:“谁敢扶他就等着二十大板。”
家丁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畏畏缩缩跪好。
殷施琅气得脱靴子砸过去,“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帮家丁除了跟错主子之外,也没造成什么严重过失,留下来也只会让殷施琅觉得人多势众,不利于审问王庆的下落。
屠云随意招手,家丁们像小狗似的围上来。
“大人有何吩咐?”
“只要你们承认完全是被这个王八蛋唆使,不得不从,现在就可以到典史那里签字画押,离开县衙。”
家丁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磕头,“大人,我们都是奴才,当然要听主子的。”
“你们这帮无耻之徒,竟然出卖我。”殷施琅拖着疼痛不堪的身体往前爬,欲要动粗,发挥余威。
“那你们回去吧,”屠云说完,家丁哗啦啦走了,殷施琅连个衣角都没碰到。
“岂有此理,你们回来,回来”殷施琅捶地呐喊。
屠云回到公堂,“今日先审到这里,把殷施琅带下去,退堂。”
惊堂木“啪”拍在桌案上,殷施琅的手自空中无力落下,眼神绝望。
屠云出门一看,墙头上的亓官已经不知去向,估计是回家报信了,跑的可真快。
亓官岂止是跑的快,嘴巴更快,一进门就把今日公堂发生的一切全都说给李酡颜听,满眼兴奋。
李酡颜在书房中静心作画,一笔一画落在白纸上,勾勒出红梅白雪。
他画的不是红梅,亦非白雪,而是苍劲的红梅枝头的一对相互低语的青头红羽的鸟儿,相互依偎,旖旎亲啄。
“主子,您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
“我还以为这个县太爷是个怂包,没想到真敢打殷施琅。”
李酡颜沉浸于勾色,声音低低的,“又不是什么好事,你高兴什么?”
“那也痛快啊,之前的县令,哪个敢动殷家,个个胆小如鼠,畏惧财势。”想想就觉得这个新县太爷够胆识,有魄力。
李酡颜画笔一顿,叹道:“旁人都不敢动,他却偏偏动了,明摆是要引火烧身的。”
“主子,你是在担心县太爷?”
李酡颜的手中笔一顿,在画上落了一个黑色污点,即将完工的画就被这样毁了。
顿了顿,他终于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救了我。”
“可您以前从来不这样。”亓官越发觉得怪,“从前的县令把咱的门都快敲破了,还带了厚礼上门,您都闭门不见。这个县令来了之后,事事你都帮着他。”
—“那些人是我花重金请来去山上营救你的,现在您却花钱让他们去给县太爷打杂,太奇怪了。”
李酡颜沉默不语,将画笔收起来,画撕了。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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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叁月中旬,气候回暖,冰雪消融。
一大清早,屠云上街去,直奔之前去的皮草店。
之前叫屠云小相公的伙计现在一口一个县太爷地喊,十分亲热。
“县太爷,您要买什么?”
屠云在店里假意转了转,“上次说的四百两豹皮大氅呢?”
“我这就给您拿。”伙计拉开柜子,取出豹皮大氅,介绍道:“您摸摸这个做工,这料子,放眼整个郡,您都找不出第二件。”
伙计热情如火地介绍,态度中带着丝丝恭维之气。
现在屠云可谓是一鸣惊人,在鹿灵县大出风头。虽然说评价褒贬不一,但比起从前的县太爷,屠云是第一位不畏殷家财势的父母官。
谁让北襄官民低贱,好多百姓都被商户剥削已久。
屠云假装摸了摸,其实她就是为了这个大氅来的,“多少钱?”
“四百两。”
“还四百两?”屠云小脸一拉,“这冬天都过去了,还卖这么贵?”
她的希望落空。
还以为春回水暖,皮草用不上会便宜一点,所以才会一早过来买,没想到还是死贵死贵的。
“大人,一分钱一分货,不能因为气候暖和了,我就降价吧,过冬还可以继续卖嘛。”伙计耐心解释。
也是,这东西又不是吃的,久了就会馊。只要适当保存,来年可以继续卖。
“便宜点行不行?”屠云一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