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云分外镇定,脸上略微露出不耐,“案发场地在哪,带我去看看吧。”
“是,大人请。”
屠云跟伙计出门去,其他人原地愣着不动。
毕小堡扯了扯毕良的衣角,“爹,你是不是也该去?”
“我一个典史去什么。”毕良暗暗捏汗,看向殷施琅等人,“按理捕头和仆役应该去的。”
国丹斋后院,下人们提灯掌火,一个个面色蜡黄,三魂不见了七魄般瑟瑟发抖,灯笼里的蜡烛也跟摇摇晃晃,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蹒跚走来,脸上泪痕交杂,憔悴不堪。
“民妇王张氏,见过大人。”
“死的是你夫君?”
王张氏头裹绣额,神色悲伤,气息虚弱地说:“是我夫君,王翦。”
屠云问:“尸身现在何处?”
王张氏悲痛欲绝地指了指二层阁楼一间亮灯的屋子。
屠云道:“带路。”
众下人神色惊然,你看我,我看你,脚下生根,无人敢动。
“你们一个个聋啦,快带路啊。”殷施琅走进来,威风凛凛地吼了一嗓子。
下人们惊厥,仍是不动,王张氏说:“行保,你在国丹斋的时间最长,你陪大人上去吧。”
应声的正是报案的伙计。
行保提着灯在前面,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屠云、殷施琅、阿四、阿超在后面跟随。
到了二层阁楼门口,行保闭着眼不肯再进去,“大人,你们自己进去吧。”
殷施琅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吓成这样。”
屠云跨步进去,殷施琅等人紧跟其后。
进门就看到一具双脚朝门的尸体,从衣着富贵程度来看应该就是王翦。
殷施琅怀着好奇的心俯身一看,顿时吓得瘫坐在地,阿四阿超看完也落荒而逃。
“鬼鬼啊”
阁楼内传出划破夜宵的声音。
四肢瘫软的殷施琅怒喝一声,跑走的阿超阿四又硬着头皮回到屋里把殷施琅架出来。
屠云耳边终于清净,挽摆蹲下,仔细瞧了瞧王翦的死状。
也难怪他们吓成这样,尸体确实惊悚。
双目圆瞪,瞳仁惊恐欲裂,方帽滚落在地,面皮被整个剥掉,只剩下血糊糊的红色肌肉,有的地方剥得深,露出白色颧骨。
没有了嘴唇保护的牙齿微微张开,在唇内发现一点点细粉。
身上衣带整齐,完好无损,但脸却惨不忍睹。
这种死法,连她都第一次见,更别说外面这帮人。
屠云在房中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个供人作画的地方,生活所需应有尽有。
桌案后面是画架,架上摆有许多画轴,还有几幅在四周墙壁上悬挂,中间拉了一道流苏帘,帘后有黑木色床榻,应该是就寝的地方。
“行保进来。”屠云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