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缓认为他还是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不觉深深叹气,怎么每次跟他的对话就像一场考试,总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
“我那是痒,不是自残好吗,我又冒得自虐倾向!”
“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李春雷一本正经的答道,“所以,为了不再让你继续受伤,我将拿出万分的耐心直到把你教会骑自行车!”
“这还差不多!”萧缓一边面上打着哈哈,一边心底又在想着,她喜欢的果然是这个对自己所有虚张声势的行为无限包容的他。
直到天色暗下来,在李春雷极富耐心的言传身教、身体力行之下,萧缓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从此,在一水黑色大杠自行车的骑行大军中增添了一抹俏丽的粉色。
虽然长期走读,自从跟班里的同学混成一片以后,萧缓偶尔也会跟着同桌方小英去女生宿舍蹭饭蹭住。对萧缓而言,那是一段自由自在又肆无忌惮的美妙体验。
一般住读的学生每周会回趟家,到了星期日的下午或者星期一的早上,就载着接下来一周要食用的大米和咸菜回到学校。
时过经年,萧缓依旧记得那些个寒冷的冬夜,她跟方小英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一人拿一个小钢盆,抓一把米,简单冲洗下,然后她端着两只碗,方小英提着热水壶,一起去到烧水房。烧水的大妈接过两只碗放进热气腾腾的大焖缸里,她们便走到旁边水龙头接热水。
回到宿舍,先把热水倒进洗脸盆里洗洗脸,再倒进洗脚盆,面对面坐着泡脚。等到聊完八卦,泡脚水差不多冷了,热水房里的米饭也蒸好了。
七八个女孩挤在破旧又简陋的宿舍里,彼此分享着从自家带来的各种咸菜,一片欢声笑语。头顶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晃动着两个女孩头挨着头窝在一张被窝里交换彼此小秘密的幸福身影。
下雪了,上学的土路混着融化的雪水分外泥泞狼藉。萧缓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可以名正言顺留宿学校的好机会,一等到放学铃声响起,便迫不及待的朝初三教学楼奔去。跟往常一样,她要留宿学校就会去找李春雷给母亲带话。
户外冷的令人打颤,教室里被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们蒸的热气腾腾,侧拉式的玻璃窗户上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萧缓找了坐在后排靠门的学长帮忙喊一声李春雷,自己则扒在玻璃窗上往里张望。
突然“哗”的一声,窗户被人从里面打开,李春雷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眼前。两张年轻又好看的脸就这样极近的距离面面相觑。萧缓看到了李春雷根根分明的眼睫毛,挺拔的鼻翼左侧有一颗很可爱的小痣,嘴唇薄而秀美,笑起来嘴角两边还有小酒窝。
记忆里,那幅画面像是按了缓速健,总是一帧一帧的在她脑海里回放。事实上,两人不过彼此互换了几个呼吸就各自扭头分开了。萧缓的脸在走廊的灯下显得异常红润,她赶紧将脸藏进围巾里,心急火燎的对李春雷说道,“今天下雪,路不好走,我就跟着小英睡宿舍了,帮我跟我妈说一声。”一口气说完便慌不择路的跑远了。
直到趟进被窝里,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下去。方小英凑过来,一脸八卦的问道,“遇到什么好事啦?”
她赶紧捂住脸将头侧向另一边,“别瞎说,哪有什么好事。”
正在这时,对面男生宿舍传来阵阵哄闹声。原来是雪停了,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那时宿舍环境恶劣,条件简陋,由于住宿费用低,没有宿舍管理人员,一般每个班有一份宿舍值日表,住宿的学生轮流监管宿舍,一旦有任何问题及时向班主任反馈。但是很显然今晚的宿管员失职了,大家一阵风似的涌向操场。
女生宿舍这边也被男孩们的热情感染,纷纷从被窝里钻出来,穿衣套鞋,预备加入打雪仗的行列。
夜深时,白日车水马龙的街道唯有残灯树影,整座小城陷入了安详的睡梦中。只有黄安中学的操场上一片沸腾。一时间,只见雪球漫天穿梭,一群少年少女们在洁白的厚雪上踩出一串串鲜活的脚印,脸被吹的红扑扑,手也冻得红彤彤,然而他们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盛大的欢声笑语引来了保安和几位老师,看着眼前一派青春洋溢的画面,又不忍心斥责他们,于是宽宏大量的告诫孩子们玩完了赶紧回去睡觉,不能影响第二天上课。收获一片沸腾的应答声之后,老师们便一路感慨着离开了。
刚刚堆完一个大雪人,萧缓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作品,一边把双手拢到嘴边哈气。
“缓缓,有人托我带信哦!”方小英卖着关子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什么信?”
“去了就知道啦!”小英一边说着,一边拖着她往小树林的方向而去。
一场大雪把杨树枝条打扮得像珊瑚,把柳枝装扮成了银条,光秃秃的树干也像银色的鹿角。在重重树景之中站着一个高瘦的男孩。
那是坐在萧缓后排的王志东,他是学霸,数学特别好。每次萧缓有不懂的数学题便会找他,他都会非常认真又有耐心的给她讲解。课堂上六人课题讨论的时候,不管旁人怎么变动,他俩一直都在同一个小组。
方小英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