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瑗走在回家的路上。

绕过林立的高楼，拐进一条小巷，穿过去，就快到她家了。

四周都是破败掉漆的土砖墙，还有雨水和霉菌横生，正值晚饭的时候，有女人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和难闻的油烟味混杂在一起。

赵清瑗小心翼翼地跨过脏污的水坑，握紧了手里的书包带。

她知道，李明沣在跟着她。

从这学期期中开始，他就开始在放学的时候跟着她，每次都是到她家楼下就不会再继续了。

她不知道李明沣是什么意思，她隐隐听说过李明沣家很有钱，也很有势力，他好像是和家里人闹掰了才被丢在t市一个人自生自灭。

赵清瑗和李明沣不同班，她从来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她不知道这个从a市来的少爷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李明沣也从来不和她说话，就这么一跟就是一个月，赵清瑗一开始发现的时候就很害怕，现在也是一样。

但是今天不一样。

快要到单元门前了，赵清瑗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下。

她转过身，第一次和李明沣对视。

少年肩宽腿长，微卷的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见她突然看过来，原本懒洋洋的眸子一下聚焦了起来，视线落到前方少女的身上。

“李明沣……同学？”

她在叫自己的名字，李明沣心情很愉悦地勾起了唇角：“你知道我在跟着你啊。”

他的脸上没有跟踪别人被抓包的紧张和羞愧，反而还挑了下眉，神色有一丝玩味和挑衅。

赵清瑗也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更是紧张地拽紧了手里的包带，明明她才是被跟踪的那个，却搞得好像是自己被抓包一样不知所措：“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为什么跟着你？”李明沣笑了一下，单论长相，李明沣长得有攻击性，锐利的眉眼和薄唇，单眼皮更显凶相，不笑的时候让人害怕，笑起来反而更令人生畏。

或许是因为他的笑意从来不达眼底，而是带着猎手面对猎物时的兴味。

就像现在这样，他走过来，在赵清瑗身前站定，两人只有一步的距离，他微微俯下身，直视少女清澈的眼睛：“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不能逃避，不能躲。

赵清瑗很害怕，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但是她逼迫自己站在原地，对上那双冷冽的黑眸，声线颤抖：“那、那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这话一出，李明沣也愣住了，他本来想吓一吓眼前这个胆小又强装镇定的少女，看着她明明害怕却还要和自己说话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但她说什么？——让自己，上去坐坐？

李明沣问她：“去你家坐坐？”

赵清瑗点点头。

赵清瑗家在五楼，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只能慢慢爬上去，她在前面爬得吃力却还是一步不停，李明沣身高腿长，慢悠悠跟在后面，视线向前，刚好能看见她白皙脖颈上沁出的点点汗珠，格外惹眼。

他有些烦地轻啧一声，眼前人的身体好像害怕地抖了抖。

这么害怕他还要让他去家里坐坐？

李明沣真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清瑗用钥匙开了门，李明沣先进去了。

她家只有六十来平，一厅一室一厨一卫，站在玄关处就能把整个房子看完。

赵清瑗这才注意到卧室门没关，她的睡衣还搭在卧室的椅子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李明沣身后走过去，先招呼他：“你去那边的沙发上坐一下吧。”然后自己去把卧室门关上了。

李明沣一米八三的身高在这小房子里略显拥挤，他看着少女给他倒了杯水，疑惑地问她：“你叫我上来，不会是为了请我喝热水吧。”

赵清瑗一愣，摇摇头。

“那你想做什么？”

赵清瑗终于过来了，在他身边坐下，李明沣的手还搭在沙发背上，她坐过来，倒显得像是坐在他怀里，少年人的心狠狠一跳。

赵清瑗缓慢地开口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李明沣喉咙有些干，他低头看着娇小的少女：“是啊，怎么了？”

一只软白细嫩的手抚上了他的手背，赵清瑗抬起头，眼里好像有水光盈盈：“李明沣，你想不想亲我？”

她在说什么？亲她？

李明沣觉得自己没听懂，他心跳如鼓，低下头，更凑近了她：“你说什么？”

“就是……”少女的眼睛眨了眨，鼓起勇气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送上了自己的唇。

咚咚——

少女的嘴唇柔软，带着令人沉醉的芬芳气息，好像是栀子花的香气……她习惯用这个味道的沐浴露吗？

李明沣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恰恰相反，他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他就是个烂人。

就像现在，少女柔软的唇肉笨拙生涩地触着他的薄唇，还带着点点颤意，要是个君子就该现在推开她，然后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可李明沣不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