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慢慢匯集,逐渐成形。
「你知道吗?小寧离开的那天,如果,我坚持留下或者把她带离开天台,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知道吗?」我的声音像在述说着一个毫无关係的故事,平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小如……」
「我们那天在天台上说了好多话,可是我不明白,她吻了我,还说她喜欢我。可是,你们不是恋人吗?怎么又会扯上我呢?我好后悔,不应该承认的,可是即使我不承认,她也早就认定了吧!」
「承认什么?」
我回头看他:「承认我喜欢你阿。」
有些震惊,但他眼底又有一丝早就明白的情绪,于是我继续说着:「你没有感觉到吧!你总是这样,对身边的事常常没有察觉,不论是我,还是小寧。」
「可是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后来我看了小寧的日记,就是她妈妈给我的那个本子,才知道我们对她,只是自以为是好朋友,却不曾真的了解过她。好朋友又怎么样?喜欢又如何?」
他一直没有说话,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不能再靠近你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想起她。‘…红色真好……这样……我们就一样了…’,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所有人只有我听见,一开始不懂,但后来我终于知道了。」说到这里我觉得我的平静开始有些浮动,有些东西在我身体里叫嚣着,我听见自己压抑的声音:「我们,是害死她的兇手!」
「小如,你不要这样!」
他伸手像是要将我抱住,但还没碰到就被我远远的躲开,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着不解与痛苦。
「不要碰我,小寧在看着,我们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小如,小寧已经死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没有,她还在,还在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我是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那一个,因为你一直表现的那么镇定。但现在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活在自己的想像里。」蹲下,抽出了一支麦桿菊,他接着说:「麦桿菊,永恆的记忆。我们就像两隻受了重伤,却永远不会死亡的鸟,各自困在单独上了锁的囹圄中,可是拥有锁的主人早就已经不在,没有了钥匙,我们只能与那些回忆,那些……罪恶,一同活着,挣扎。」
他的额头抵着墓碑,看不清表情,声音单薄的微不可闻:「寧寧,十年的赎罪,也该要还清了吧。」
十年,真的还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