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宫,紫仪殿。
刚刚进宫的这一批才女不过二八芳华,明媚鲜妍,娇艳欲滴,正是有花堪折直须折的好时候。
“快点快点!”紫仪殿的主事总管杜魏呵斥着手下人,再看一眼被棉被裹成春卷抬出西暖阁的田才女,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唉,这么早就不中用了~”
有幸上龙床,无福享恩露的美人儿多的是,不一会儿,内侍便抬着这位无福的小主,匆忙间送回了后宫。
夜色渐浓,空气中断断续续缭绕在人耳边的,只有女人若有似无的啜泣声。
“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红纱帐,龙涎香,多少红颜泪?葬送深宫墙。
紫仪殿的东暖阁是陛下临幸宫妃的地方,今夜景帝谢宵独宿,除了夏夜的虫鸣鸟叫声,无人敢喧哗惊扰。
有一个梦他做了许多年,而且还是个春梦……
这个梦光怪陆离,梦中的地方他很熟悉,正是他的寝宫正阳宫,明黄色的鲛绡帐后,他正闭目养神,耳边忽然有什么异样声响。
那个一身红衣如鬼魅一般的女子爬上了他的龙床,这样的绮梦他经历过多次,次次销魂彻骨,甘之如饴。
那女子如妖似魅,像蛇一样紧紧攀附着他,在他耳边轻轻的哈气,吐气如兰,云雨间他还能听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那样的空灵具有穿透性。
空气中似乎有不一样的味道,如兰似麝,好闻的很。
寝宫中所有的烛火皆灭,唯一的一点光晕是如水一样倾泻下来的月光,清冷孤傲的让人心凉。
但是此刻他身上却缠着一个火热的小妖精,他能感觉到她的纤纤玉指,从他的腰际后慢慢的探了进去,为非作歹又毫无顾忌。
甚至还不知死活的,解开了他寝衣的一边系带。
她的指尖似乎是带了什么魔力,由他的腰际抚上他的胸膛,小舌还伸出来去勾他的耳垂。
“喜欢吗?”她问。
似乎是想给他快乐,但是又不让他得到彻底的满足,在半是痛苦半是欢愉的折磨中,他的忍耐到了限度。
“若是朕说不喜欢,你还打算耍什么花样?”他睁开眼睛,她却极其巧妙的躲到了他的身后。
其实这么多次,他从未看见她的正脸,往往睁开眼时皆是一片刺眼的红,她总是一身红衣。
她不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将这个妖娆多姿的美人拥入怀中,她身上的这层纱薄如蝉翼,他轻轻一撕,霎时她便不着寸缕。
乌黑的发,玲珑的颈,一双白兔般绵软的酥胸,让人爱不释手。
这是他唯一看到的东西,下一秒钟他的眼重新被黑暗所笼罩,她从来都不让他看见她的脸。
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呼吸的温热,指尖的温柔,唇舌相接时的痴缠……
身下早已经勃发,他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他征战过,杀戮过,饮过敌人的血,枕过美人的肩,自然知道潇洒快乐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更何况这是他的梦境,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将她压在身下,美人如水般温柔细腻,予取予受,无论她如何的娇喘呻吟,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捂着他的龙目。
年轻的帝王,有征服天下的雄心壮志,就算是自己的梦境他都要以我为王,他更懂这种乐趣。
所以并不着急,更何况黑暗当中,人除了视觉之外,其他的比如触觉、听觉这些都变得异常的敏感。
他能感觉到她如玉一样温润柔软的身子,如同山峦一般的起起伏伏,在起出起,在伏初伏,凹凸有致,没有一丝的赘肉,紧致又有些温凉。
他能听见她的呻吟声,似乎是在控诉,又似乎是享受,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有些遗憾,他不能看到她在他身下盛放的那一瞬间,肯定比昙花一样更加的纯美动人,惊心动魄。
两人越发的动情,却又暗自较着劲,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故不愿意彼此的妥协,折磨着对方,看谁先忍不住求欢。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她趁他不备,那一双手偷偷的摸上了他的脖颈,顷刻间所有的旖旎和情欲皆化为乌有,她想杀他……
奈何谢宵早已觉察。
那纤纤玉指变成了尖锐的指甲,泛着血腥的红色,如果刚才一个不慎,那指甲就能插进人的皮肤里,甚至比刀刃都要锋利,让人顷刻之间毙命。
美人化成了一股红黑色的烟雾,瞬间逃出了正阳宫。
谢宵从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鬓角的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才发觉这里是紫仪殿的东暖阁,并不是正阳宫。
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他做了许多年的怪梦,这个梦不停的去重复,重复,再重复,她与他共赴阳台,鱼水之欢,水乳交融。
第一次像今晚这样,梦中的美人变成了索命的红衣女鬼,让他胆战心惊,一身冷汗……
一声长笛音划破夜的孤寂,夜幕里似乎还能听见子规的声声啼鸣,“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要知道以前宸宫里最多的就是子规鸟了,乌泱泱的一片。
但是自从未央殿的那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