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好几天,虽没有照镜子,但我也知道自己憔悴的怕是像个女鬼,希望这副形象能打消仲溪午心头的几丝怀疑吧。他拐弯抹角的试探,我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的直言相告,看他还好意思欺负我这个生病中弱女子不。
仲溪午脸色僵硬了片刻,终究眼神缓了下来,他伸手扶我:“是我失言了,晋王妃莫要……”
这是外面突然想起了奴才的通报声:“皇上,晋王妃,王爷身丫鬟牧遥求见。”
仲溪午一愣,我就趁机抽回来自己的手,在千芷的扶持下站立。
牧遥走了进来,我看到仲溪午的目光陡然变亮,完全不同于看我时候的探究。
“你是那日弹琴的那个丫鬟吧,你叫牧遥?”仲溪午先开口问道。
牧遥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和我的苍白憔悴形成了显明的对比,她开口:“回皇上,正是奴婢。王爷听说皇上入府,特让奴婢来请皇上过去。”
她这一句话给我传递了两个信息:一是仲溪午是不请自来,完全没有告知仲夜阑;二是仲夜阑…已经到了不愿见我的地步。
仲溪午笑着点头应下,回头看到我还站着,感觉到他目光闪了闪:“晋王妃好生休养,朕就不叨扰了。”
靠着千芷行了一礼恭送,感觉我身子都在抖,连累千芷都差点站不稳。
牧遥走在最后面,跨过门槛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最终还是转头离开了。
突然我鼻子就酸了起来,仲溪午只看牧遥一眼就能一见钟情,为何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他却还是对我满怀敌意和揣测,仲夜阑也是见都不愿见我,生平第一次羡慕牧遥起来,羡慕她那与生俱来的女主光环。
“小姐,是不是伤口太疼了,你眼眶都红了。”千芷扶我在床上躺好,看到我的脸后担忧的问道。
“是呀,太疼了。”我闭眼回答。
为何身体受了伤,心也会变脆弱,我终究是…无辜的呀。
咬牙不再使用蒙汗药,伤口还是未曾痊愈,隐隐作痛这样撑了三四日后,下床行动才不会牵扯到伤口疼。
这几日仲夜阑没有来过一次,我也摸不透他的想法。小说里是华相倒台之后,华浅冒充顶替的事情才被牧遥揭露,仲夜阑就直接休书赶人。
现在华相还在,我又是主动自首,照理说不管是看我背后的权势,还是我的态度,他不该有那么大的怒气,差人去寻了几次,却只会带来一个他在忙没时间的回復。
我不由得想,是不是我自首太早了?应该对仲夜阑再好一点之时坦白。可是我的命都差点给他了,还不够吗?
晋王府的人极会见风使舵,见我为仲夜阑受伤之后,他除了最开始,就没再到我院子,就逐渐对我多有怠慢。
我倒是还好,千芷那丫头因为之前的性子,现在吃了不少亏,开始学的稳重起来。我不由得心疼起她,这也算是我连累了她,才逼得她这样迅速成长。
听翠竹说,华夫人和华深几次探望都被挡,原本想理论。仲夜阑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就灰头土脸的走了,不敢再硬闯。
我估计是拿我嫁进晋王府的真相,去牵製了他们。
只是终究华夫人还是心疼自己女儿,人来不了,东西却是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各种滋补药材。
而华深那个二傻子也是每隔几日就会托人送了些东西过来,不过送的都是珠宝首饰,可能对于他那种纨绔来说,取悦女人的礼物只有这些吧,我每次就直接丢在一边看都不看。
养好了身子我就坐不住了,不管是被休还是其他,我都得知道个方向才能进行下一步。
被休的话我就直接回华府,再声称自己想青灯古佛静心度日,直接出府到皇城之外的地方拿着银子快活去。若是…其他结果,我还得再规划下自己的路线,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浪费青春吧。
于是我便去了仲夜阑的书房,门口是牧遥守着,她看到我眉头皱了皱。
“我有事求见王爷,麻烦你通报一下。”我有礼貌的开口,此时的女主可得罪不起。
牧遥看着我的目光没有了之前那种刻骨恨意,却还是不善:“王爷说了…不见你。”
这话说的倒是直白。
“可是我有事必须要见王爷。”我并未知难而退。
牧遥目光缩了一下,却低头并未言语,仍是一动不动。
我又走进一步,迎着牧遥诧异的目光开口:“牧遥,我之前说过很多选择不是出自我本心,但是我不会对你再有任何不轨之心。我欠你的,我发誓会一点点的还给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病痛折腾的我脸色非常苍白,牧遥目光明显闪了闪,满是复杂,她咬了咬唇正欲开口,却被书房内一道低沉的嗓音阻止。
“我正在处理公务,不见……人。”
牧遥一愣,瞟了我一眼,便又垂下头不再看我。
我抬手按住胸口那个箭伤,努力使自己放大声音时不牵扯到它:“臣妾华氏,今日前来自请下堂。”
说完就感觉手按着的伤口又疼了片刻,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