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夜阑不爱华浅是设定,华深好色是设定,华相利欲熏心也是设定,我可以改变剧情,可是那些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伤害,是我无法挽回的。
牧遥的话提醒了我,因为过去的华府,让无数人还在黑暗里挣扎求生。我私以为保住了牧遥一家就是太平,然而还有无数我没注意到的小人物因为之前的华相和华浅,痛不欲生。
这才是我为了自己活命,而一直想救下来的那个家族的真面目。
反派之所以是反派,从来都不是做了踩死隻蚂蚁,打骂别人这些小事才形成的,而且製造了无数苦难隻为独善其身。
牧遥的话如同一把刀,割裂了我一直以来粉饰的太平。
仿佛是过了一年,又好像只是过了一天,我坐在窗台看着日出日落,安静到如同石化了一般。
时间缓缓流过,华夫人上门的哭诉被我拒见了,太后的召见我也有胆子拒绝了。
我不知道华深后来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牧遥后来又怎么去对付华府了,有那么一段光阴似乎全世界都和我无关。
院子里的丫鬟看着我日日沉默寡言,和以往大不相同,都是小心翼翼,而我却是连安慰她们的余力都没有。
我…是不是抑郁了呢?
坐在躺椅上,我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要不然怎么突然对这里的人生没有半点兴趣呢?
或者是我在逃避那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吗?所以才会躲在这个院子里。
如同一片日渐枯萎的落叶,慢慢凋零。
想过要冷血无情,也想过要大义灭亲,然而最后哪一种说法都说服不了自己。
想来想去我又困了,便斜躺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我的头突然猛地一坠,身子还来不及反应,脑子里就想着——完了,要撞到脑袋了。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我睁开眼,只见华戎舟半弯着腰,一隻手握在躺椅扶手上,而我的脑袋狠狠的砸在了他手背上。
我直起身子来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四周开口:“她们呢?”
怎么一个丫鬟都没有?
“属下不知。”华戎舟松开手,站直了身子。
“你的手没事吧?我都睡迷糊了。”我看向他的手背,已是通红一片。
我的脑袋有那么重吗?
“无碍。”华戎舟背过手去,恭恭敬敬的站着。
我坐直了身子,拉了拉他衣服:“你蹲下来,和我说会儿话,这会儿一点儿睡意都没了。”
华戎舟乖乖的蹲了下来,和我平视着,看着他温顺的模样,我开口:“你的父母可在京城里?”
他的眼眸跳了跳,片刻后才开口:“我父母是乡下的人,小时候因为闹饥荒就把我卖给…有钱人家当奴才。”
我这张嘴真是……句句戳人家心口。
“那你怎么到晋王府了呢?”我问道。
华戎舟垂下了头,开口:“我从那富人家逃出来了。”
语气虽然没有波澜,但是我看到他垂在身边的手已经握紧,定是那户人苛待于他吧。
这个世界的奴隶,都是低廉不值钱,他们过的有多水深火热,上位者半点不知。即使是我这个现代人,竟然也曾因为身份而对他们的苦难选择视而不见。
抬手揉了揉华戎舟的头顶,我开口:“那你…一定过的很苦吧。”
如同无数挣扎在底层的人,因为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过的努力却辛苦。
华戎舟抬起了头,我看到他的眼尾泛红了,然而他开口说:“不苦……遇见王妃我就不苦了。”
我一愣,对上他的目光,干净而炙热,生生减去了他棕色瞳孔一直以来的淡漠颜色。
“你现在……还恨之前苛待过你的富人家吗?”我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开的这个口,只是想听听答案。
“不恨了。”华戎舟开口,瞳孔似乎微缩了一下。
“为什么?”我收回手,看着他开口。
华戎舟的眼里全是我看不透的颜色,我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个孩子身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半点孩童的天真,他说:“因为我已经……”
却听到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
“你寻我来为何事?”
我一愣,看向院门口,只见仲夜阑高大的身影踏步进来,身后跟着双目通红,一看就是哭过的翠竹。
华戎舟动作极快的站起来挡在我面前,我愣了愣才起身站了起来,把华戎舟拉到一旁,对他摇了摇头。
仲夜阑看着我举动,嗤笑一声才开口:“你倒是养了个忠心的好奴才。”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开口:“王爷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仲夜阑眉头一皱,开口:“不是你寻我来的吗?”
我一愣,看到他身后的翠竹才反应过来,这傻丫头定是以为我茶不思饭不想是因为仲夜阑,才擅自去寻他了。
我叹了口气开口:“是丫鬟擅作主张惊扰了王爷,我无事,王爷请回吧。”
仲夜阑的眉头越皱越深:“你现在这般惺惺作态是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