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戎舟眉头一皱,面上又带上几分冷意:“管我什么事?为何要告诉我?”
这人变脸还真快。
“千芷也要嫁人了,我身边所剩之人越来越少了。”我垂首说道,感觉他握着我的手一紧,我才又开了口。
“等你出来,我和父亲母亲,估计要离开京城了,此去可不是衣锦还乡。定没有奴仆成群,也没有家缠万贯,说不定还得紧衣缩食,你还要跟我一起走吗?”
察觉到华戎舟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就在我忍不住要提醒他时,他突然开口:“我跟着小姐,从来都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所以,就算是日后小姐不要我了想赶我走,我也死都不会离开。”
我低头一笑,心里愁怅,不回自主的开口:“你说,若是前面是一条前途未卜,却磨难重重的路,所有人都劝我止步,那我要不要走下去,还是换条路呢?”
华戎舟一脸懵懂的看着我,我不由得开口:“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华戎舟却是严肃的开口:“既是前途未卜,还是及时止损回头为好。”
我愣愣的看着华戎舟,他却一笑开口:“我不想小姐受苦才这样说,不过为了小姐,就算是抽筋剔骨,我也不会回头。”
这还是第一次他这般直白表明他的心意,我心里叹气,面上带笑。
在家里呆了几天后,把所有铺子都典当了,钱财也存了起来,我才动身进了皇宫。
去求见仲溪午,却被高公公挡在门外,说是他正在忙不见人。
我也不急,就这样等在门口,往来宫奴看我脸色各异,我也不见半分变色,反而把高公公急的脸色苍白。
不到半个时辰,仲溪午就怒气衝衝的从屋里出来,我还未开口就被他扯了进去。
“咣咚”一声,门就被仲溪午关上,高公公等人都被关在门外。
仲溪午抬手把我按到门上,我这才发现我隻到他下巴处,很少和他离得这般近,似乎近在咫尺。说起来上次离得这么近还是他为我挡了解酒汤,不过当时我慌里慌张还撞了自己脑袋。
想起自己的蠢事,还未笑出来,就听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你当真……放肆,算准了我不舍得晾着你受人指点,就堵在我门口不走。”
因为离得太近,说话间鼻息都能扑到我的额头上,我抬手推了一下他,却没有推动。
我看着离我极近的明黄色衣襟,才开了口:“皇上,你离我太近了些吧?”
仲溪午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你又想把我推开了吗?”
我闻言抬头看向他,他因我的动作猝不及防面上染上了几分不自然,因后我们离得太近,我抬头时嘴唇差点擦过他的下颚。
终究是他放了手,甩手后退几步:“说吧,今天来做什么,还是为你那侍卫求情吗?”
“不是。”我开口,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我是来和皇上做个交易。”
仲溪午凝眉看着我,我又走近了几步才伸手将信递了过去,仲溪午接过打开的瞬间,他的面上就不复恼怒,眼眸颤了颤看向我:“谁给你的?”
“若是皇上愿开口放过我的侍卫,这封信我就可以当做没有看过,之前说过话全当作废,自此我再不追究华深一事,全凭……皇上处置。”我回道。
半晌没有回答,抬眸只见仲溪午看着我,目染墨色:“你既然相信这封信里所言,却还拿来做交易,那侍卫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不是重不重要,而是我身边本就没几个能真心以待的人,所以对我好的,我才更为珍惜罢了。”我开口。
“那我呢?我如何对你的……是不是你从来都看不见?”仲溪午走近,我反而退了一步。
“看见了又能如何?皇上心中不是永远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我面上带着笑回答。
“我只是……”
“皇上不必同我解释,我今日也不是为了此事而来。”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我看到仲溪午捏着信的手指发白,才听到他的声音:“你那侍卫之事害人在先,岂是你说放就放的?”
我低下头才开口:“华戎舟之事他确实有过错,可是也不至于要他偿命,他年纪小小就受尽苦难,遇事难两全也正常。那李氏富商害了无数孩童姓名,他家人都不曾要华戎舟偿命,皇上又何必逼他们前来?”
“年纪小?还真是他说什么你都信。”仲溪午的声音满是讽刺,“年纪小就不需要为他做的事承担责任吗?便是那李氏死有余辜,可是齐戎舟手里可不止一条人命。”
“皇上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吗?”我抬头看着他。
仲溪午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我却觉得此时有些好笑:“戚贵妃派人杀我,结果害了我兄长性命,若是皇上真的追求公平公正,那为何还把此事压下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权贵杀人就能酌情,平民杀人就只能偿命?”
我还是揭开了我们之间的遮羞布,露出让彼此忌讳的那道伤痕。牧遥给我的那封信……也就是如今他手上的那封,里面查出了那日黑衣人是戚家人所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