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这次不结巴了:“可是师傅,我方才瞧见太后娘娘往……那位宫里去了。”
高禹脸色瞬间煞白,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惊慌,他也脚下一滑,幸得宋安扶持才没有倒地。
方才还说我不稳重呢。
宋安心里默默腹诽道,接下来他就看到了一个更加不稳重的身影。
高禹刚进去片刻,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就在宋安面前一闪而过,宋安还没来得及跪拜,就没了人影,只看到自己师傅拿着靴子,跌跌撞撞的跟了出来。
皇宫西南角走了水,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仲溪午赶到时只看到了熊熊烈火下的断壁残垣,火光也映红了他的眼眶。
他仿若不知,抬步继续向里面走,紧跟他身后的高禹见此赶紧上去扯住他的衣角,跪在地上开口:“皇上,这火势太大,可是进不得人啊!”
仲溪午仿若没有听到,高禹隻得紧紧拉住他的衣角才能止了他的脚步。仲溪午转身就是一脚踹到了高禹肩上,疼的高禹呲牙咧嘴却还不敢放手。
一直在暗处的林江见此也出现了,他挡在仲溪午面前跪下:“皇上,卑职方才已查探过,这屋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劈里啪啦的木头燃烧声音,仲溪午僵在门外,不再往里面闯,只是手上的缠绕的纱布,慢慢在变红。
许久之后,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带着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压抑:“陈渊呢?你的副使去了哪里?”
林江头拄地开口,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太后娘娘刚走。”
太后若想调开一人,自然轻而易举,毕竟仲溪午可是从来不曾防备过她。他以为太后如同他一样,喜欢着华浅,所以定不会对她出手。然而,他错了。原来在这个后宫里,只有他一人想要华浅平安。
见仲溪午一动不动,高禹才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拿着靴子给仲溪午穿上,然后就见他转身离开。
太后宫里,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让皇上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再偷懒哀家要了你们的脑袋。”太后拍了拍桌子,怒声呵斥,太后的威严彰显无遗。
一片求饶告罪声响起,却没能压下仲溪午清冷的嗓音:“母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太后面色不改:“奴才服侍不当,哀家还不能责罚了?”
仲溪午眼眶的红还未褪去:“母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这些时日以来,他费尽心思的护着华浅,为她挡下了戚家的施压,同时也不让后宫任何妃嫔去打扰她。然而他唯一相信的,唯一没有防备的人,却在背后给了他一刀。
两人僵持了许久,吓得一屋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出,最后太后抬了抬手,他们才如释重负的逃一样出了宫殿。
隻到剩了两人时,太后才开口:“我是为你好。”
这一句熟悉的话语刺入仲溪午的耳朵里,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无数次打着这个名义行事时,华浅她会有多无力。
我是为你好。
这种说辞让人连反驳都显得苍白,这种无力感简直能逼疯一个人。
“哈哈……”
仲溪午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自己都无法直着身子站立了。
最后他抬起了头,转身向外走去,太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皇上……”
语气里带着几分疼惜的规劝。
仲溪午脚步未停,一边走一边说,像是自言自语,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母后,我只是想要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如我所愿呢?”
“因为你是皇帝。”太后的声音飘过来,威严的语气里好似有了几丝颤音。
所以没有任性的权利。
像是睡在一片云上,四周一直在晃荡。
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入目的又是一个陌生的床和房间。
华浅也没有大惊小怪,都习惯了,毕竟有好几次她都是在不同的地方醒来。
坐起身子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古装。
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会疼。
原来自己真的没有死,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意识片段是听到太后说把自己抬出去的声音,是把自己偷偷送出宫了吗?
真是个傲娇的老太太,给人喂假死药还装的一本正经。
华浅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白开心了一场。
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赴宴的,所以才毫无顾忌的对戚贵妃出手。
想着说不定死了后就能回到现代,如今看来,自己可能这辈子就得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了。
不过……这是哪里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华浅翻身下了床,脚刚碰到地,腿一软就差点跪下,眼前一片漆黑。
缓了许久才恢復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睡到全身都无力。
强打精神向四周观望,入目的是一个古典淡雅的房间,一切生活用品都俱全,若不是看着陌生,华浅都要以为自己是在这里住了许久。
看到窗户还开着,华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