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中

晚饭由你身为小镇名厨的父亲出手，从厨房飘出的饭香很快溜进了客厅，你顿时无法集中注意力，馋得肚子咕咕直叫，转而对琢磨棋路的伊利亚吹起父亲的厨艺。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外传来母亲叫你吃饭的声音，你带着伊利亚坐到了父母对面。母亲为伊利亚拿了套新餐具，父亲小声嘟囔贵族就是麻烦，挨了妻子顿白眼。

“伊利亚，快尝尝这个！”你热情地将自己喜欢的菜品分给他:“我父亲的手艺无人能敌！”

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一扫郁闷，挺直了腰背:“宝贝多吃点，都是给你做的。”

伊利亚吃掉你分享来的食物，因拘束绷着的脸浮现微讶，在你期盼的眼神中道:“很好吃…”

和贵族常吃的菜不同，你父亲用料更大胆，味道也更重一些，但意外的伊利亚觉得很合口。

“啧。”你父亲腰背挺得更直了:“贵族也不是差到无可救药。”

“行了你，好好吃饭。”你母亲撕下一只蹄子塞进他嘴里:“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对了，你们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样？”她转而询问你们。

这事可是你的骄傲，你当即想要拿出来狠狠炫耀一番，但就在此时身旁传来刀尖不自在划过盘子的声音，你侧头便见伊利亚捏着刀叉的手摩挲餐柄，头也低了些，不愿说话的样子。

……对哦，这家伙考了倒数第一。

你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朋友难堪，想了想回答母亲:“我这次努力了，考得还不错！伊利亚努力的话，可能会是我强有力的对手！”

母亲笑了起来:“看来这次是真的考得不错，才有底气这么回答。”她将另一只蹄子放进你的碗里:“学习是让自己的内心变得丰富、强大。你愿意学习是非常好的事情，我不在乎成绩，只要你愿意努力。如果有哪个孩子放弃或排斥学习，那他一定是个笨蛋。”

身旁人的气息更消沉了，你偷偷扯了下他的衣服，伊利亚闷闷吐了口气，侧脸看向你:“我可不是笨蛋。”

“……下次，”他小声，用只有你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讲:“本少爷的名字也会出现在前面。”

饭后，父亲像往常一样被支去洗碗。以往还会有伊诺帮他，可现在来得是伊利亚，你可不指望称洗碗为佣人工作的大少爷过去帮忙。

不料伊利亚竟起身跟着你父亲进了厨房，你不明所以看向厨房方向，没多会儿里头传来你父亲的怒声:“喂喂喂！那是油，你不要这么冲冲就结束了啊！”

“啊！你小心一点！那是我的盘子！大少爷你要不出去坐着吧！”

“…我会注意。”伊利亚拘谨的声音夹杂在碗碟摆放在一起时清脆的迭声中飘出。

……完全没法想象，伊利亚居然在你家里洗碗。踏进这个房子后，他就像个紧绷的玩偶，什么情绪都收着，偷偷观察着你父母的反应，对你父亲的冷话也保持沉默。

你坐不住了，想要跑去厨房看看，母亲喊住你:“让你父亲和他聊会儿，如果他真的只是想和你相处，没有什么别的目的的话——”

“伊利亚能有什么目的？他很好。”你说。

母亲慢悠悠道:“没有目的贵族会主动和平民相处？”

你想辩解伊利亚不是这样的人，又想用更多事情帮他证明他很好，可你母亲这么一说，你想起小熊的事。

你不介意代替小熊，能成为朋友内心的安慰，你认为这是一件很温柔的事情。但小熊是伊利亚的私事，你不能说出去。

母亲瞧着不语的你，又说:“你是个热情的孩子，或许你不计较别人靠近你的目的或是什么，但我和你父亲希望你的朋友对你是真心的。”

相比外面突然沉默的谈话，厨房里热闹多了。伊利亚顶着你父亲的骂声认真擦盘子，无奈少爷干活笨手笨脚，瓷盘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到最后你父亲也骂不动了，找了张椅子坐着，歇了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会和我家孩子做朋友？讲真话啊…当然谁知道你们贵族会不会讲。”

擦盘子的手停住，伊利亚安静片刻，动作继续将最后一张盘子擦完，随后转身靠着柜子。他看起来有点不想说，但你父亲眯着眼一副会追问到底的样子。

意识到这是个必须回答的问题，伊利亚有些无奈，搭在柜面上的手指犹豫蜷动，视线垂下随意落向一处，慢了会儿出声:“她、她是非常独特、温暖的存、存在。”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将嘴巴紧闭，不愿再多说了，红晕爬上了耳朵。

你的父亲坐正了，像是被这句话触动，审判的表情也有了变化。

“这个理由我相信，她们母女是天使。”父亲相当认同，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伊利亚:“你长得确实很好看，但想成为她的男朋友只有脸可不行。”说着老父亲的视线看向一地的碎片，痛心:“连洗碗都不会，还想做她男朋友？”

伊利亚猛一抬眼:“洗碗……男、男朋友？”反复念起你父亲的话，那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