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在这里会见好友客人。
边知夜虽然一直觉着战歧林模样确实长得不怎么样, 不过品味不错, 他也觉着这方开满花的小院子漂亮。
和往日无不同, 战歧林依旧能在西直角寻觅踪影。他此刻坐在堂中,拿着玉简不知道做什么,眉头紧皱。
“战师弟。”
边知夜照旧跨步进屋,大喇喇地在椅子上坐下, 懒散地开口,“你怎么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
好些时日没搭上话的老友见面, 气氛倒是不像此前那么热络, 正经端坐着的战歧林看他坐下来, 脸上没啥表情。
“没事。”
瞬间捕捉异样的边知夜的狐狸眼上下打量他, 察觉到了战歧林身上细微的变化。
“你近来可好?”
“还不错。”战歧林没什么心思和他叙旧,依旧冷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想问问你为何要挑唆趾妖阁弟子与蘅苍门起冲突?”
那日七脉争锋结束后起的骚乱边知夜全程目睹,自然看见了战歧林和他的师弟们。
趾妖阁的弟子迟迟不肯对训诫堂说出真实原因,被严厉处罚。作为狐狸的边知夜自有办法从他们那里套来情报。
这群莽撞的家伙说月莲台里死伤疯癫的是他们的亲兄弟,不能这样潦草被压下去,必须找人还了他们公道。
战歧林师兄很支持他们的想法,并把在凶案现场拾到的腰牌交给趾妖阁。这千真万确就是蘅苍门的腰牌。
“反正最后妖洲会越来越对人族失望,彻底决裂,就达成了我们的目的,这些细枝末节的过程何必再问?”战歧林一脸冷漠。
“也是。”边知夜赞同他的话,“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煽动那些蠢货的理由,还有……”
他扫一眼战歧林,话到嘴边没有出口。
战歧林的性格可不会说出这种话。
这个人向来大条,咋咋呼呼又说话粗鲁,平时见了自己好似花点子哈巴见了肉骨头,热切得很,会像今天这样如此冷漠?
“很重要吗?”战歧林说,“总之这样做能够分化妖修和人修的关系,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么?”
“你这话说得,我可是尽力维护中洲与妖洲的关系,师弟为何这般想我?”
“你们天狐一族是最恼恨中洲的才对。”他毫不客气地指出边知夜的虚伪:“当年天狐一族在魔潮里可是攻打中洲的先锋之一,你们对入主中洲的渴望比谁的强烈。”
“在魔尊元神四散天下后,你们天狐一族受到的制裁最严重,所以你比谁都恼恨人族。”
边知夜也不恼,毕竟也不是啥不能说的秘密,他的狐狸眼一直盯着战歧林看。
他此刻确定,面前这个人不是战歧林。
但,此人身上又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只要知道妖洲的仇恨在蔓延就够了,不公和怒火会点亮新的秩序……我要追随的人,远要比你们追随的明智。”
边知夜沉默,“我是不知道仇海峰掌门之子还有要追随的人。”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目的一致,别再问一些蠢问题了。”
战歧林冷冷地说,“妖洲不可能一直屈居人族掌控的五洲之下,你我作为好友,我不为难你,你走吧。”
见他无再谈之意,边知夜只得作罢,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轻慢,起身:“看来战师弟今日心情不佳,那么,我改日再来拜访罢。”
他转身出了缀花堂,脸色不善。
看来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入侵了妖洲啊。
居然连战歧林这样的人都能改变。
漩海境内,困龙峡海域。
传音鸾鸟报信,催促大家快些回到客房内。
船下的海水由平静渐渐狂躁,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像是海妖在低嚎。
和崔茗谈论了有关修补神魂话题,心里疑惑开解不少的鱼阙心情很好,走那两层云梯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不过在她伸手即将要推开房门,突然感知到什么似的,转脸瞥了一眼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