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司玄蛰伏在鱼阙身边,就一直试图给她下毒,鱼阙防备得始终很好,但今日不知为何,吃下了他递过来的豆饼,落入了圈套里。
少年有些无奈地抬眼望了望夜色,眼中重重的是对她的忧虑。
“喂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被忽视的药司玄在身后挥手,试图挤进二人的世界里。
但是胸口出传来剧痛,他低头一看,身体已经被十字刀光分割成四半,药司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摔落在地。
少年用一块白色的蝉丝手帕将鱼阙的脸遮住,像是要为她隔绝那些恼人的声音和不怀好意。
“睡着了么?”
“……嗯。”
“好乖。”
为怀里少女抚背的少年缓缓起身,眼睛看向那一摊血肉,居高临下的,带着他以一贯的傲慢和蔑视:
“药王谷的人?”
“晏道友不是早就有察觉了么?”
药司玄完好地出现在二十米开外,地上那摊被斩开的躯体化为烟雾散去。
又是一道黑色的刀光,药司玄躲过,刀光回旋,不断地朝他的死门进攻,越来越快,仿佛无休止境。
刀光分化为无数柄,交织进攻。
“我知道你,你是晏氏的少主,二十年前的事迹我也听说了,不过都是捕风捉影罢,我还是想听听晏道友的解释。”
药司玄躲着攻击,还有余心说话。
“东洲和蓬莱洲的联系也很密切呢,太和真人是在你的挑唆下反了的吧?我知道他们要是没有授意,绝对不敢乱来气,可是你在身后作保罢?”
“东洲晏氏是大少主当家,但实际上是属于你的囊中之物了,我知道……”
药司玄在试图激怒晏琼池,早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晏氏的小少主了,但凡少年人沉不住气,他就有把握将他制服。
毕竟二人的修为上的鸿沟不可逾越……
就等他落入自己的圈套了。
晏琼池确认鱼阙睡着了,才真正地抬眼,看了一眼药司玄,说,“你好吵。”
“阙儿,知道太多你会伤心的,”他又低头认真地对枕着他肩膀昏睡的鱼阙说,“一群小人想要分食丰厚帝国留下来的遗物,你没必要为了看清楚烂到底的真相献出一切……”
不知道鱼阙是不是还醒着,她含糊地发出了两声嗯嗯。
他贴在少女的额角,久久之后,轻叹:
“也罢,既然你想知道,那就来吧。”
晏琼池抬眼,看向药司玄。
少年黑漆漆的眼睛里生出恶鬼,得到释放的它们手执刀剑,带着对血肉的渴望冲向药司玄。
钩夫人常年闭目,她的眼中饲养的着饿鬼道上捉来的恶鬼,这是她惩戒近犯之人的手段。
晏琼池继承了她所有的心血,那双黑漆漆的睡凤眼中,自然也藏着啃吃人血肉的鬼。
恶鬼们兴奋的狂叫着,围住药司玄。
药司玄抬手施法想破掉幻觉。邪术他多有研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钩夫人的阴城杂术,他知道邪法不过多为幻境,只要破解就可以了……
只可惜他把东洲第一邪修钩夫人的阴城杂术想得太简单。
作为钩夫人最满意的作品,晏琼池自然不会让母亲的心血空之不用。
恶鬼们扑上去,伸手撕扯药司玄的神魂。
化神后期修士的神魂居然被这些恶鬼们生生揪了出来。
药司玄想逃,身体又被黑色的刀气制住。
一柄又一柄的黑色刀气交错,拦住药司玄的去路。
抱着鱼阙站在刀气围成的囚笼外,晏琼池带着怜悯看药司玄在里头挣扎,仿佛是在看一头待宰的猪。
“这、这是什么?”
药司玄的神魂被撕扯得尖利咆哮,他想挣脱却挣脱不得,那群恶鬼胶黏在他神魂上,像是被什么寄生,拔不干净。
它们啃咬神魂,它们饥饿难耐。
想不到真的有这等妖邪的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