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还睁着,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带着泪意的眼睛眯起来笑:
“所以,我绝不会放你走。”
晏琼池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将她抱起来,“只是麻痹用的小术法,要不了几个时辰就会解除,别担心。”
这个家伙故意用眼泪欺骗她,好让她放松警惕!
“我原想着只要破坏你与外界的联系,就能将你留住,你老老实实在玉卢馆里待到这段日子过去,我自然会将你放出来……我们可以去中洲任何一个地方,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天真。”
鱼阙虽然身体动不了,但还能开口说话,可声音很小,只能气急败坏道:“你要做什么?”
“我总是留不住你。”
他手里出现一根类似红线的东西,“所以我打算给你下一个同心契。”
鱼阙就这样僵直地被他抱着,眼睁睁地看着他给自己身上画符。
那根红线往皮肤里钻去,带起异样的感觉,像是强行接入了另一个人的识海里,感受到了他的心境。
她又看见了星河。
缥缈烟波之上,弥散着悲戚。
哀戚化作冰冷的水,滴在额头。
像是泪水。
“虽然我爱你,但我还是真实的感觉到孤独。”
晏琼池摸了摸她的脸,又把头低下去,轻轻抵在她的肩上:“我们的心,什么时候能真正靠在一起?”
说罢,他又恹恹地笑起来,语气无所谓似的:“不过不要紧,阙儿,待同心契结成,你我便是完全的心灵相通,你会理解我。”
“对了,你不是想看看晏琼渊么?你乖乖的,我就带你去看。”
“好不好?”
烛玉京,矢海之牢。
白衣的晏琼池单手抱着鱼阙,举着鲛烛,进了矢海之牢。从瘴林入口进去的矢海之牢和此前鱼阙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那些闭塞的长廊,没有无穷无尽叫人头皮发麻的岔路,只是很长很长的一段隐在黑暗里的路,仿佛走不到尽头。
鱼阙头上披着骸蜃织成的梦纱隔绝盘踞着的梦魇,头折在晏琼池的锁骨处,转着两只眼睛看四周。
说是要探望晏琼渊,但抱着她前进的晏琼池突然止住脚步,往右一转,把她带到此前骤然昏迷的岔口。
此处依旧是石壁,什么也没有。
“你是被什么吸引才来到这里的么?”
晏琼池看着面前的石壁,觉得奇怪。
鱼阙看着石壁,轻声说,“墙背后,是什么?”
她仍然记得从墙里透出来巨量的煞气,阿娘的脸在其中沉浮。
晏琼池伸手,在石壁上点了一下,巨大的脉冲瞬间冲毁石壁。
在尘烟散去以后,鱼阙睁开眼看,墙后还是另一条走道,什么也没有。
矢海之牢是千千万万条走廊构成,它们会跳跃变幻,变幻的规律在晏琼池告诉她的口诀里。
“什么也没有。”
“……”
“到底是谁,蛊惑了你来此?”
散落在角落的水晶碎片浮于晏琼池面前。
他冷笑一声,将水晶碎片收着。
“这里的人,都是你捉来的么?”
鱼阙转移话题。
“都是些粗鲁又穷凶极恶的家伙,不必怜惜。”
晏琼池对被关在道路两旁的犯人不感兴趣,抱着鱼阙继续参观矢海之牢。
被锁在牢房里的家伙们继续陷入梦境里,他们在梦里经历了一重又一重的险关,无法醒来。
借着梦纱,鱼阙认出了里面的几个熟面孔。
居然是晏氏里德高望重的大家长。
大家长也是晏氏的长老,这群家伙鼓励晏氏的孩子相互竞争厮杀,也欺凌过被安置在边缘啸月山庄的他们。
可还是不对。
鱼阙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
“晏琼渊在哪里?”
她只把话题引向一旁。
“你想看看他么?”
晏琼池已经料想到燕栖把事情告诉她了,面无波澜:“罢了,你若是要见他,且随我来吧。”
矢海之牢的冷风吹得衣衫簌簌,鱼阙甚至觉得在这腐臭的风里,有鬼魅隐在风里,要把她抓住,没由来的战栗。
晏琼池反手又是一剑开路,矢海之牢的砖石碎裂,生生出现了一条隐入黑暗的路。
晏琼渊确实被关在了矢海之牢下。
鱼阙看着被锁着的晏琼渊,只觉得不适。
晏琼池不知道将她带到了哪里,让她看看晏琼渊的下场是什么——昔日世家公子,如今不着寸缕地被悬挂在空荡荡的池子里,但四肢已经被切断,只靠某种法力还连接着。
整个人好似反曲着的蜘蛛,诡异扭曲。
看起来是晏琼池的恶趣味。
他身边还有一副一模一样的镣铐,料想原本应该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但现在没有了。
晏琼渊听见了脚步声,睁开眼,看见的是他那漂亮的兄弟抱着他的小妹妹站在岸上,不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