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和师尊对峙?
霁水真人见她眉间微微一皱,轻笑两声:“别怕,把师尊杀死,便证明你依旧超越了他,自古以来人皆以仁义道德自缚,岂不知自己也被困住了手脚,斩断师长这一绝对权威,你便有了更大的勇气。”
霁水真人和越碎稚有大仇怨,这份仇怨必须是要报的。
鱼阙知道两人是有不可化解的矛盾。
据说当年尚且在玉金山时,越碎稚夺去了年轻新人的机缘,这份机缘对于尚且不是这个面貌的霁水真人来说非常重要。
按下这些不论,她还知道,霁水真人最珍爱的妹妹与他结合,两人诞下了一女,名为白意蝉,是她的大师姐……虽然霁水真人没有说他曾经和阿娘有什么来往,但白意蝉受伤昏迷濒死,越碎稚应该也是想来向阿娘她求一个逆转之法。
越碎稚为了他这个孩子,不肯羽化登仙,徘徊在人世。
这些前尘往事,若不是拜在霁水真人门下,她还真的无处探听。
不过到底,两人交易了什么呢?
鱼阙一点眉目也没有,霁水真人不说,晏琼池这家伙可能知道,但以他那个遮遮掩掩毫不打算叫她知道,问不出来。
“怎么,不敢?”霁水真人见她沉思,出声。
“不是。”
鱼阙说,“母亲说得不错。”
“那么,走吧,好孩子。”
鱼阙应声,抬腿跟了上去。
车辇再次启程,掉转头离了魔洲,朝向万里之外的中洲而去。
车辇隐在乌云之中且速度极快,进入仙林宫玉柱山的范围内并未别拦截下来,仙林宫乃是医修学府,坐镇在仙林宫诸峰的道君们皆出山抵抗来势汹汹的魔族。
留守在草台峰的大能自然少了许多。
但车辇走至一半不走了,霁水真人道:“你师尊现也不在仙林宫,贫道在此等你。”
她没有能感知到越碎稚的下落。
“母亲要我去做什么?”
鱼阙心里已经猜到不好,如今天师封印已破,各峰的峰主必然要去,现在留守草台峰的是谁呢?
是她曾经重伤昏迷的师兄师姐。
不知道楚洛笙和追萤两人情况如何。
“你师尊座下,不是还藏着一缕魔息么?”
霁水真人看她,道:“你去把它夺来,补全魔尊元神,想必殿下会更高兴。”
追萤为救楚落笙,单枪匹马找到霁水真人,因此挨了她的计谋,霁水真人知道她身上藏着魔尊一缕魔息的隐秘,将她拘住抽魂。
但魔息已成追萤的精元,不把她的生命力抽干,是拿不到魔息的。
追萤没死成,并非是霁水真人手下留情。
鱼阙当然不会忘记自己和霁水真人还有这一层的恩怨在。
霁水真人看出她的不忍,道:“有这缕魔息在,魔尊会更加相信你,你若是不动手,也迟早有人会动手,贫道念在你们手足情深,由你去夺取。”
“鱼阙,你可不要心软。”
草台峰。
追萤的伤势好了大半,她的神魂并未被完全抽去,加上师尊为她疗养,这段时间终于醒了过来。
仙林宫弟子纷纷出关救世,她因为身体原因,只得留在草台峰上,座下弟子随她一同调配伤药,届时会送到前线去。
她心中担忧着天下乱象,担忧着不知去向的鱼阙,今日更是烦闷,丹炉里炼制的丹药屡屡失败。
追萤叹气,正要收拾,忽然听得弟子惊呼有黑气现身,心想怎么可能,草台峰有师尊设下的禁制,不应该有魔族入侵。
但她看见了一团黑雾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未等定神,只见黑气散去,许久未曾见到的鱼阙一身魔修打扮出现其中,面容冷漠,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鱼……”
第一个音节才吐出来,剑的锋芒便把她的话逼回去,像是不容得她再提起任何关于自己的一切。
两人就这么对望,相顾无言。
“你变成这样,我真失望……如今,你回到草台峰,是要做什么?草台峰,不允许魔修猖狂。”
追萤喃喃自语,而后一把抽出自己的蛇骨鞭,泛着莹白光泽的骨鞭打在青石地砖上。
虽然不知已然成为魔修的鱼阙突然出现在草台峰所谓何事,但她绝不能容忍魔修来到草台峰,也不能容许鱼阙变成这个模样!
但她此前身受重伤,又怎么会是魔修鱼阙的对手?
鱼阙拿着衔尾剑把她逼近了殿中内室,把想来支援的弟子一律被关在门外。
昔日一只手能制住她的师姐已经完全不能辖制她了。
追萤看着她,昔日这个总是沉默寡言在廊下帮她捣药炼丹的师妹长大了很多,在不能相见的时日里,她长高了,脸也不似此前那样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幼嫩。
在追萤看来是幼嫩的,她就觉得鱼阙是和惨兮兮的小姑娘,和雨中湿漉漉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如今不一样啦,小姑娘总是会长大的,她变得如此冷漠决绝,眉眼之中没有一点对过去的留念,甚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