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里的白意蝉抱出来,从指尖爬上来许多的寒气,凝聚成冰晶,这确实是师尊所用的毒法。
她挥手化解,毒法对草台峰的弟子没用,转身随霁水真人离去。
乌云满天,雷电无眼,高空之上的鱼阙用自己的外袍裹好怀里的大师姐。
“她是我妹妹的孩子。”
霁水真人瞥了一眼鱼阙的动作,淡淡地开口,说,“几百年前,我还没有灵根,青州洪水,我带着妹妹出逃,正巧遇到仙门招弟子,我便去报了名,原意只想做一个最外门的洒扫弟子,给妹妹挣一口饭吃。”
“谁料想,阴差阳错里觉醒了灵根,我便成了玉金山的外门弟子……你师尊当时已经是颇有名望的修士,这样的人,实在不是我们能够接触到的。”
“但是,在我为突破瓶颈闭关修炼那五年里,他们二人不知因何缘由相恋,她因此诞下一女,但最后死于生育。”
霁水真人眼中是对越碎稚的恨:“他害死了我的妹妹,又夺走了我的机缘。鱼阙,恨意能驱使一个人做很多事情,有些恨是无解的,注定以死亡为终结。”
“今日我带走白意蝉,若是越碎稚胆敢上门来要,我便叫他来得去不得。”
她冷笑一声:“世人都道仙山的道君孤傲高洁,在我青瑾看来不过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他们成为道君之前,难道不是靠的争夺他人的资源和机缘才有今日的成就么?何来孤傲高洁,他们动情,占有姑娘的身子时,看似清冷的面容不也会动情扭曲么?想想就令人恶心得不得了。”
鱼阙听着,没有吱声。
她看了一眼霁水真人。
霁水真人本名青瑾,原是玉金山外门弟子,曾经因仁义著称,品行高洁,不辜负天地一脉的教义,因此得法号霁水,意为“霁月光风,上善若水”。然不知何时起,天地一脉的霁水真人竟变作了凶煞的魔修。
执念太重,便做了心魔。
其实她们都一样啊。
“男子皆是薄情寡义者,鱼阙,不可轻信他们。”
“是,母亲。”
上一辈人的恩怨鱼阙不想掺和,不过虽说此事看似和她没有关系,但若越碎稚真的来到妖洲,霁水真人未必会亲自迎战。
既然如此,不妨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尊和阿娘到底交易了什么,不止晏琼池一人恨得咬牙切齿。
鱼阙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师姐。
“母亲,你此番盗走师姐……”
“虽说我动不了你,无法炼化活人死相之人的精魄,但世间并非只你一人是此种命格。”
霁水真人说,“我自然是要将这孩子带回来……用这孩子辖制越碎稚,再好不过。如今人族六洲的道君大能,在五百年早就杀得剩不下什么人了,你瞧这如今还在世上的小圆满道君能有几个?”
鱼阙明白了霁水真人的意思。
她抢夺白意蝉,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妹妹的孩子,还是因为越碎稚的缘故。
得到白意蝉,就能有制约雪浪道君越碎稚的底牌。可是,越碎稚真的会在苍生和女儿之间,选择已经死去的女儿么?
不知道是不是夺回了白意蝉,霁水真人的心情很好,甚至主动和她说起了些许往事。
鱼阙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说起来,你和那晏氏的少主如何了?”霁水真人果然还是关注鱼阙和晏琼池那小子的来往动向,提起了他,霁水真人的表情冷漠。
“不再往来。”
“真的?”
“是,没必要再往来了。”
“你知道,我给你的指令是,杀掉他吧?”霁水真人显然对鱼阙的做法很不满意,“我告诉过你几回,若是遇见了他,直接杀掉就是。”
“女儿疏忽了。”
“你的夫婿,只能是天狐一族的小公子。”
霁水真人没忘和七尾娘娘的约定,不管鱼阙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拜入涂山,她都必须成为诞下一代天狐的母体。
鱼斗雪的孩子,能带来的价值太大了。
“……”
“第一代天师阵法的创始人出自北洲的黎郡,黎郡又多出符阵高手,在这群人的苦心布置下,六洲多的是防御大阵。要破坏这些阵法的难度很高,不过近来据送回来的消息说,有秘密的势力在暗自毁坏这些防御大阵……那是不同于现在魔洲术法的禁术,你知道都是谁干的吗?”
霁水真人面无表情:“破坏阵法的人都是一群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填充的傀儡,他们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那是被晏氏的少主制造出来的怪物。”
鱼阙记起来,很久以前在赌场韶华楼里感受过的毛骨悚然的,滑腻腻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傀儡?
是钩夫人的邪术么?
钩夫人尚且有保留的邪术不曾教过她?
不是。
不对。
鱼阙知道那绝对不是钩夫人的术法。
“不与我们同谋各自为营,虽目的可能一致,但不能掉以轻心,不需要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