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副模样?疼不疼呐?”
“我没事,阿娘。”
鱼阙张口,喉管的血泡差点把她呛到,就算是这个时候了,她还是挣扎一番,想坐起来,好好地看看阿娘,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怎么时隔多年的重逢,她就那么狼狈。
不好,不好。
“哎哎,你别动嘛,既然受伤了就先好好休息。”鱼斗雪看她,连忙说道:“不用起来。”
“阿娘,你还活着么?”
鱼阙眨眨眼,看着她,喃喃自语一般:“若还活着,那你现在在哪里呢?我访寻不到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也不来看看我呢?阿娘。”
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来救她呢?阿娘。
其中可是有什么缘由,为什么也不说。
鱼斗雪被问住了,大大咧咧地此时像是做错事的小姑娘,她又挠了挠脸,心虚得很:“嘛,这个嘛……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离开后,她就没想过还能再和鱼阙见面。
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如何解释。
鱼阙嗯了一声,心中悲伤的潮水冲开了堤坝,漫进了眼里。
她就这样看着她,像是回到很多年前的夜晚,一个小女孩睁着惊恐纯良的眼睛,看着身后的深渊。
“好吧……我没死,但是不在了。”
鱼斗雪抵挡不了这样的目光,说:“阙儿,你所在的世界只是我经历过的一个,任务完成了,我也就走了……你明白么?”
其实就是简单的借着火灾假死,金蝉脱壳,令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孩儿以为自己死了,从此好好生活,至于其他……她没有了解。
鱼斗雪没办法带走鱼阙,也不能把一切都告诉她,只得在分别时,殷殷切切地嘱咐她要活下去。
鱼阙的出生,不过是她接到了某个执念强烈的委托,那群呼唤她的家伙是一群就要沉睡过去的龙族。
他们虔诚的呼唤真神来拯救他们即将陷落的命运,于是她出现了,于是她得到了一个蛋,于是她千辛万苦的把蛋孵化,给予了她生命。
任务结束了,她也该走了。
这是那个孩子的世界,她的使命便是活着,活着,等待龙族荣光的复苏。
她或许为这个乖巧的孩子痛心过几天,但不曾细想,一个怀璧其罪的幼子要如何在险恶的世界里存活?
鱼阙咬着痛苦,咀嚼着多少次美好回忆才活下来,并且一路走到现在,她可知道?
她不知道。
她很快忘记了。
“这样啊。”
鱼阙听懂了。
就和白珊一样。
难怪,她身上和阿娘是一个气息。
原来是这样么?
“不过你别伤心,我就你一个……就你一个孩子,别的地方都没有,我没有乱搞。”
鱼斗雪怕伤了孩子的心似的,老实交代。
可看着鱼阙一个人孤零零不知道泡在什么地方,惨兮兮的,鱼斗雪也逐渐沉默了,收敛了语气,说:
“阙儿,你现在还好么?这里是哪里?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谁敢欺负你啊,你跟阿娘说,阿娘这就来帮你——”
“阿娘你还活着。”
“啊,是,我还活着。”
鱼斗雪抬抬胳膊,还是心虚:“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