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对不起。”
鱼阙在两人吵吵闹闹里,说话,语气真诚。
她不为她做的事情后悔,却一定要向追萤道歉。
追萤看她低着头,戒方也松了,搁在一旁的桌子上:“你啊你!一个两个都不叫人省心。”
她搔了搔头发,说:“没有下次了,鱼阙。”
“师姐,不会再有下次了。”
应该。
追萤这才看鱼阙,叫她走近一些,围着鱼阙看了又看,叹气,又笑:“你这倔驴,穿成这样,差点没认出来,真好看,你这是……”
“她和晏氏那小子成亲了。”
楚洛笙说:“人就在殿外。”
追萤也睁大了眼睛:“和谁?不是,什么?你们……”
鱼阙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晏氏?”
“就是此前她说的,在晏氏的时候一起长大的那个小子,叫什么?说说。”楚洛笙推推鱼阙,摆出一副看戏吃瓜的模样。
追萤的眼神转回来,落在鱼阙的身上。
“晏、晏琼池。”
“蛤?”
追萤费解,觉得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在哪里听过来着……是,那个家伙?
“你早就认识那个青鸾阙弟子?“追萤想起来了,她确实知道这号人,当时还揶揄了他们一番,没想到这两人,其实早就认识?
“不是,你跟他一起长大?”
追萤扶额,“你啊你,你身上怎么总是发生一些叫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你说你们成亲了?师尊知道么?”
知道么?
不知道。
鱼阙挠了挠脸,“可能知道吧。”
“好哇,你……唉!”追萤本来想指责一番,但是一想到面前的师妹可是把师尊伤成那样的魔修,不说也是理所当然。
她叹气,说:“是该和师尊说说。你是愿意的么?还是说,有什么奇怪的契约绑住了你?我看你们此前也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
“缘分嘛,真奇怪。”楚洛笙在一旁帮腔。
这个场景好似常常发生。
鱼阙扯着嘴角笑了笑,老实挨训。
“怎么这个表情,我没怪你……算了,今天是重要日子,先这样罢,关于那个什么晏琼池的事情以后再说。”追萤见她这样,也就休了怪罪的念头,只是看了看她,说:“你觉得是你想要的就好,别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是,师姐。”
鱼阙说,“不会了。”
“那行,走吧,去寂天道,你可得好好见证呐,鱼阙。”追萤伸手,拍拍她的肩。
结为道侣的仪式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单纯走个流程,一行人围着寂天道等待他们里程下来。
礼成后便是同心契。
“哦,咱们的同心契……”
刚才还在问鱼阙谈得如何的晏琼池一听还有这个仪式,耳朵竖了起来,还惦记着这个呢。
鱼阙手里把玩着他的长发,听他提示,手上用力揪了揪,不说话。
观礼结束,鱼阙拉着晏琼池漫无目的地游玩草台峰,草台峰很大,是仙林宫玉柱山十二峰第二大的峰头,因为越碎稚徒弟收得少,显得草台峰颇为萧瑟。
两人拿着观礼送的酒瞎晃,最后干脆坐在花神附近开得正好的花树上。
“喝点么?”
“不要。”
晏琼池不爱喝酒,也喝不了,这人喝一点就会醉。鱼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醉,她把嘴里的酒喂给了他。
“哎呀,”晏琼池应声而倒,“摔倒了,要阙儿亲亲才能起来。”
纷纷扬扬的桃花飘落,虚幻不是人间。
“我看你不是很开心呐,怎么了?”晏琼池倚在鱼阙身上,见她不笑,也就不闹了,眨眼问话。
“我总觉得不真实,晏琼池。”
她拿着酒壶,说:“大家都太好了……真的会这样么?”
“当然会,这个世界就是因为你才好起来的。”
“又瞎说。”
“才没有呢。”
晏琼池又蹭她,“本该如此,别想真实不真实了,就算是美梦,也好好感受不是?”
“你说得对。”
鱼阙仰头喝酒,有酒从她嘴边溢出。
晏琼池一口咬在她的脖颈出,阻断了酒向下滑去。
四四识趣地跳到别去玩儿去了。
“你还记不记得……”
两人玩闹时,在簌簌的叶子中突然传来一阵阵的萧声,鱼阙仰着头听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萧声,想有感而发。
“什么?”小狗儿似的晏琼池松开了她。
“此前在烛玉京里,有一个云游而来的修士,他路过烛玉京,没有行路的银钱,就客居烛玉京,以给人做白事超度为生,某一日,他遇见了一个耳朵听不见的姑娘。”
晏琼池将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脸侧头认真地听她讲故事,有花落在他头发上,也同样落在鱼阙发梢处。
鱼阙很少会同他说这些,倒是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