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葛叔要把金蛋送走,大宝抱着金蛋依依不舍地望向夏瑶,奶声奶气地问道:“夏阿姨,你把金蛋带走的话,以后我还能再看到它吗?”
金蛋似乎很相信大宝,大概是因为都是幼崽吧,紧紧依偎在他怀里,金蛋的眼神也不像在葛叔身边时那样畏惧。
“应该不会再看到了。”夏瑶回答道。
“啊……”大宝拖长音道,脸上充满了委屈和不忍,“那我不能把它留在身边吗?葛爷爷不在,我可以照顾它,我会对它很好很好的!”
看得出来,大宝是真心喜欢金蛋,只是……
看着向自己撒娇试图挽留的大宝,夏瑶有些手足无措。一般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孩子都很霸道,她大可以冷漠地一口回绝。
而大宝这又软又萌的模样,让夏瑶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说到底,她还是跟孩子相处的经验太少,不懂得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唔,人类幼崽好难应付,还是动物比较好说话。
还好,王小慧看出了夏瑶的窘迫,主动蹲下了身子,伸手在大宝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反问他道:“金蛋不喜欢城市,住在城市里的金蛋会不高兴的。它也有妈妈,它的妈妈在森林里等着它呢,只有看到妈妈它才会高兴。”
“你是希望它留在妈妈身边,每一天都高高兴兴呢?还是留在你身边,每一天都不高兴呢?”
大宝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金蛋,四目相对,他不理解它漆黑的眸子总是装着怏怏的情绪,但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宝将金蛋从怀里抱出来,交给了夏瑶:“夏阿姨还是带它回家找妈妈吧,我也想金蛋有妈妈陪,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他需要玩伴,可玩伴有很多;
它需要妈妈,但妈妈只有一个。
自己有妈妈陪着,每一天都很开心,金蛋也需要妈妈呀~
一双小手在金蛋身上留恋地抚摸了一遍后,他小声地对它叮嘱道:“金蛋,你以后一定要高兴哦!就算再也见不到我,也要记得我啊。”
金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回过头,用尾巴尖轻轻地在他的手腕上绕了一圈,回道:“唧唧唧!”
……
“长得真好看哎!”
“毛好软啊!”
金蛋从小跟在葛叔身边,经过几个月的驯化和调jiao,早就失去了大半的野性。
夏瑶把它带回村子时引得村里不少人来看,金蛋蜷缩在竹筐里不吵不闹,谁碰它都不会躲闪,哪怕对这些陌生面孔充满了恐惧,它也不会像野生猴子那样叫喊示威、还手反抗。
屈服,这两个字就像那条细铁链子一样,在它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这仰鼻猴住得可远哩,咱这附近的山上都见不到。”村长吸了一口水烟,慢吞吞地说,“你要送它得往西多翻几个山头,就那也不一定能找到几只。”
川金丝猴的数量本就稀少,就算是住在山里的村民也不一定见过,送它回家?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既然夏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无非就是多翻几个山头嘛,权当锻炼身体看风景了。
说着,村长又指了下在院子里打盹的富贵,嘱咐她道:“进山记得多找几个人陪着,再带上富贵去,迷了路富贵也能带你们回来。”
“不用不用,入秋大家地里的活儿不少,我自己去就行。”
夏瑶拍了拍裤腿上沾着的灰:“我在外头认识个厉害的,有它陪着绝对不会有事!”
村长:“谁啊?能有多厉害?”
山那边的林子里,幺幺正躺在树上呼呼大睡。入秋后,山里的温度几乎没降多少,这几天连玩具都懒得玩了,几乎每天都在找地方睡觉。
白天,它的土洞太热了,还是树上凉快,可哪有那么多的树能扛得住它那三百多斤的体重?夏瑶在地上看到过不少折断的树枝,八成就是它给压断的。
“幺幺?”
夏瑶站在树下抬头呼唤着幺幺的名字,好半天,幺幺都没有什么反应。
幺幺喜欢把头埋在树杈上睡,四肢随意地耷拉在树枝两侧,姿势跟医院里做痔疮手术的患者差不多。呼吸时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舌头像小狗那样提溜在外面。
等等,它嘴里的是什么?
距离太远,夏瑶看不太清楚,只看到好像有个什么会动的东西挂在它的舌头上。
越来越长、越来越细……
啪!
当它顺着舌头掉下来的时候,夏瑶赶忙躲到了一边,那一滴拉丝的口水这才没有滴在她的脸上。
夏瑶:……
“幺幺!别睡了!你白天睡觉,晚上还睡不睡了?”
夏瑶拿出手里新做好的玩具,敲了敲树干,苦口婆心的样子宛如一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嗯……嗯!”
睡梦中听到了夏瑶的召唤,幺幺迷迷糊糊地蹬了蹬两条腿。伸手扒拉着眼睛,撒娇似的哼了好几声。
困死个熊了!我一不种地、二不上学,为啥不能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