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额头跟她相抵,原本温存的吻不知何时开始溢满情欲。
稍微清醒过来,林幼宁终于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她想睁开眼睛,想推开他,可是眼下情况着实尴尬。迟疑良久,最终还是选择装睡。
耳边的喘息声变重了,他放过她的嘴唇,又像小狗一样用牙齿去咬她的肩膀,留下一长串湿漉漉的牙印,不轻不重,却足够让人颤栗。
时间就在这一瞬被拉得很长很长,林幼宁全身的感官都被放大,每一个吻都像一个烙印,非要把她烧成飞灰不可。
而钟意仍然贴着她的皮肤轻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过分到让她无法忍受的举动。
不记得这种慢性折磨究竟持续了多久,最后他咬着她的手指,闷哼一声。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他魇足地舔了舔她的指尖,又抽了几张纸把弄脏的地方擦干净。
房间终于回归寂静。
……
等林幼宁睡醒的时候,窗帘已经被人拉上,卧室里也被清理得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灯,昏黄一片。
清醒了几秒,她起身把窗帘拉开,毫不意外地看到天色变得雾蒙蒙,应该日落不久。
钟意已经走了,厨房里的炖锅还在保温,里面煲了粥,味道很香很甜,是她喜欢的红豆薏米粥。
肚子的确饿了,林幼宁顺手拿过来一个小碗,给自己盛了几勺,坐在餐桌前一口口地喝。胃里暖烘烘的,她放下勺子,视线瞥到一张贴在餐桌上的黄色便利贴。
她撕下来,上面的中文笔迹仍旧歪歪扭扭,像极了幼儿园字体,内容也很简单,大意就是让她起床之后把粥喝了,按时吃药。
林幼宁看完,把便利贴揉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里。
离开饭桌往客厅走,眼角余光瞥到茶几边缘处放着一个黑色皮夹。
脚步顿了顿,她走近,随手打开,果然看到了钟意的ssn号码卡和中美驾照。
落在这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刚想合上,视线却无意间扫到夹层边缘露出来的卡片边缘。
红底绿花,很眼熟。
犹豫片刻,林幼宁还是伸手,把那张和驾照放在一起的卡片从夹层里抽了出来。
竟然是一张圣诞节贺卡。
看起来像是裁下来了一半,贺卡上没有任何文字,边缘磨损很严重,似乎已经来回翻阅过无数次。
随手把贺卡翻到背面,她看到上面写着几行字——
很喜欢
怎么开心:(
做得到
字迹也已经很淡了。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只看了几眼,懒得思考含义,她随手把贺卡塞回夹层,又把皮夹放到了鞋柜上。
没有想着打电话提醒,因为知道钟意一定会来拿。
后面有车在狂摁喇叭,林幼宁的思绪随之抽离,才发现红灯已经走完。
踩下油门,她继续往前开。
回到家里,依旧冷冷清清。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包泡面,洗了几棵青菜一起放进锅里煮。中途接到了一个患者家长的电话,跟对方聊了一会儿病情,挂断的时候,果不其然发现泡面已经快煮烂了。
不怎么在意地捞出来,林幼宁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热热闹闹的综艺,开始吃泡面。
就算是平时再忙碌的人也会间歇性地感到孤独。比如此时此刻。
综艺上在演一部搞笑情景剧,圣诞节背景,男主角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扛着一棵圣诞树偷偷摸进心上人的家门,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林幼宁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圣诞节。
那是她第一次为一个人精心布置圣诞树,还在其中一只圣诞袜里塞进去了一张贺卡。
贺卡本身没什么稀奇,内容也没什么稀奇,她有些抗拒回想。
综艺看完之后,她关了电视,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站在镜子前吹头发的时候,林幼宁看着镜面上结成的水雾和水珠发呆,又收到了钟意的微信。
【钟意:睡了吗?】
【钟意:我很想你】
【钟意:晚安】
没有回复,林幼宁吹干头发,走进卧室。
大概是时间还早,她没什么睡衣,从床头柜上随意抽出来一本书,看了半个小时左右,感到一丝困倦。
关了灯,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思绪渐渐被困意抽空,在彻底睡着之前,终于昏昏沉沉地想起,那张圣诞贺卡上究竟写了什么——
钟意,rry christas!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这张贺卡,应该藏得比较隐蔽。
其实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不过仪式感还是要有。圣诞节还是要有一张圣诞贺卡。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不知道我准备的圣诞树你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