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怜惜和愧疚，弄得唐青青心底毛毛的。

唐青青私底下找唐继学询问情况，唐继学道：

“她什么都没有承认，可大家也没法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好她要嫁人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

唐青青对这样的结果还是感觉很痛快的，她是不屑与唐珍珍这样的人争长短，可看她被冷落，还是会感受到心情愉悦。

昨天的对话，更证实了当初她的猜想，自始至终，唐珍珍都是知情的，甚至于，一切都是她策划的。

“青青，爸妈那边……”唐继学想要开口，又感到难以启齿。

唐青青：“三哥，我知道的。”

唐继学深深叹了一口气，家里头都是事就是这样，难以非黑即白。

唐继国和苏蓉以前是真的把唐珍珍当亲生女儿的，包括他，也是把唐珍珍当亲妹妹的。

相处了这么多年，感情不是想要割舍就能割舍的。

因此有时候明明知道家人做错事，也无法像对别人一样下狠心，顶多是漠视对方的存在，难以去严惩对方。

唐珍珍在这个家里的情况，和唐青青在那个家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他们一直和睦相处，关系融洽，除了替换了身份，并没有做过对不起这个家的事，感情自然不同。

哪怕到现在，唐珍珍直接对不起的还是唐青青，跟其他人都亲如一家。

唐青青正好相反，因此割舍起来就要干脆多了，因为没有感情的牵绊。

即便如此，她跟两个弟弟相处得也不错，没有因为他们是那家的人，就变成了仇人。

当然理解是一回事，落到自己头上，有不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三哥不是让你非要表态，只是不想你太难过，想跟你说清楚而已。等她嫁出去了，就不需要再来往了。现在就当是相处这么多年，情分在那，没有做得太难看而已。”

唐继学心里也很复杂，一方面极为厌恶唐珍珍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这些年的相处也不作假。

很多时候，唐珍珍都是个聪明乖巧的妹妹，还经常帮他，他实在无法对她说太重的话。

可这样做又感觉对不起唐青青，可把他给愁坏了。

他既如此，家里其他人更甚。

从前，唐珍珍一直是大家的糖丸子。

还好她就要嫁人离开这里，这样对于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未来她的路，就没有必要再去掺和，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选的，是好是孬，都由她自己承受。至少他唐继学是不会再如同以前一样为这个她出头，否则就对不起什么也没有做错的亲妹妹唐青青了。

现在唐家所有人内心都极为复杂，各种情绪都有，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期待唐珍珍早点嫁出去。

苏蓉抽出时间，带着唐青青一起去百货商场提车，又带着她买了不少东西。

有营养品，有冬天保暖的衣服等等，全都是为老刘头准备的。

唐青青也没有拒绝，这让苏蓉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

母女俩在一块话不多，都刻意避开了唐珍珍的话题，苏蓉问得更多的是唐青青在乡下时候的生活。

唐青青一五一十地说了，并没有刻意添油加醋。

不会刻意拒绝交流，也不会很热情的分享自己曾经生活，只是平静地回答她的问题。

可苏蓉听得还是红了眼，从前她虽然也知道唐青青的艰难，可现在听跟之前听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回去的时候，两人是推着自行车回去的，因为买了很多东西，都架在了后面，没法骑车带人。

两人走到一个人比较少的岔道时，苏蓉突然开口道：

“青青，妈对不住你，妈要是当时能把你给认出来，也不至于让你受这些苦。”

唐青青想到当年那一幕，抿着唇没有说话。

“妈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们，只是希望以后有什么事你开口跟我们说。我们做父母的也跟你们当孩子的一样，都是会犯错的，很多时候自己不会意识到，也需要有人来提醒。”

唐青青心底诧异，依照她在书里和梦里的印象，这些话是绝对不会出自苏蓉之口。

她虽然比唐建国好一些，却也是大家长的作风。

不管是让二哥去学机械，还是让书中女主去文工团，都是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以‘我都是为你好’的旗号，去安排孩子们的一切。

对孩子的意见从来不重视，固执地要求孩子们遵循她的路子走，才是正确的道路。

现在，竟然会说出这么明理的话，着实令人诧异。

不管能不能做到，有这个态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蓉面对唐青青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闪。

可一想到，唐青青认定他们不会相信她，所以什么话都憋在心里，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孤立无援，所以把自己当成刺猬，保护脆弱的自己，苏蓉就感到心底一片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