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扳指拉起弓弦,结实的肩臂有力,箭从他瘦削玉白的手中亲自发出,狠戾不留情面,将叛徒关内侯处死。
那弓箭是他用来在山林中猎捕飞鸟所用,很趁手。
然后他在司寇府又做了一些惩罚朗良才的事,扳指染了血。
扳指么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公子姒昭停下摩挲扳指的动作,他淡淡想,只是手中有这个物件,趁手用了便是。
公子姒昭忽然摘下染血的扳指,随意丢到桌子上。
“你喜欢这物件,那就拿去。”公子姒昭对名士卜洪笑了笑,带着上位者的施舍。
“公子的东西,老夫怎敢收下。”名士卜洪恭恭敬敬,他向来清正廉洁,追随公子姒昭也是出自对他帝王之才的追随而不是因为钱财。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扳指烧了。”姒昭漠然道,声音凉薄。
染了血,带着瑕疵的东西就脏了,他不会拿回去。
公子姒昭喜欢纯粹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物件。
只是世间少有。
接着,公子姒昭与名士卜洪暂道离别,离了房间,吩咐卫士加强王宫的守卫。
卫士们喊诺,背后的操纵心知肚明,在暗中流转。
公子姒昭掌管的卫士在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城禁军中,无知无觉,慢慢的,将王宫政权纳入掌控中。
临近傍晚,医馆中负责烧纸晚膳的厨子正在处理鲜活的鱼,鱼离了水桶中的水,在案板上挣扎着跳了跳,想在干涸前挣扎着求来一线生机,厨子捏住鱼的身体,泛着冰冷锋芒的菜刀发狠敲断活鱼的脊柱,鱼的身体瘫软,失去逃脱的能力,变为刀俎上任由摆布的鱼肉。
公子姒昭谈完政事,离开医馆。
明怜离开名士卜洪暂居的屋子后没有乱跑,她与师兄们待在一起,静静翻看书籍。
师妹面容娇美,脸蛋小小的,脆弱怜人,与明怜相处久的师兄们都知道她脾气好,他们与她的关系也好。
气氛融洽,明怜的心跟着翻看书页的声音慢慢静下。
过了一段时间,有师兄过来与她说,“明怜师妹,有人找你。”
“找我?”明怜微微蹙眉,“什么人?”
师兄想了想道,“穿的很干净,很有礼貌,好像一个商人,说他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不过,明怜师妹,这人有些古怪,如果你不想见,那就算了,我们打发走就行。”
明怜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慌张,把书籍轻轻合上放好后让师兄带着她去见那所谓的商人。
“明怜姑娘。”之前在药房偶遇的明家旁系当家又来了,几个时辰过后,他变得有模有样。
“有的事情,明怜姑娘应该不方便让外人听到。”旁系当家对明怜道。
明怜掐了掐手心,她冷冷看着旁系当家,不被他干扰,“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里与我直说就好。”
在这里她周围有认识她的师兄们,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她的师兄们能帮她。
“算了,我要谈的事情重要,明怜姑娘,我们下次再说。”旁系当家却道,他不经意拿出一张纸,“哎,不过这上面写的东西保不准会让什么人看到。”
那张纸上的字迹熟悉,是明怜的,但笔锋尚且稚嫩,那时她年纪尚小。
明怜忽然想到了过去的事情,脸色变得难看。
在明家旁系时,年纪较小的她当时险些被拉到床上,晃晃夜色中惊恐逃跑,第二日颤抖着告状上去,可明家旁系掌事之人包括这当家在内逼她道歉,让她不要污蔑亲族家风,甚至逼着她写下所谓的忏悔书,写她鬼迷心窍,不知好歹,浪荡勾引。
“”
明怜脸色难看至极,她看了看四周对她关心的师兄们。
她不想暴露。
不想让大家知道她的卑贱。
明怜折回去,拿了一把剑,对旁系当家淡淡道,“我与你谈。”
“哼,量你也不敢。”旁系当家看了眼她手中的剑,只当是恐吓,不以为然,倒不是不害怕剑,而是酆都王城,法治森严,明怜要是私自对他用什么刑,惨的是明怜。
明怜离开师兄们,但没有到偏僻的地方,而是在医馆某处人多之地停下,“说吧,你拿了药后又回来,想做什么?”
旁系当家挤出笑,像是在攀好,“我就说,你就是明怜,果然是嘛,我没看错。”
明怜冷冷看他,“你想与我说什么?”
“你是我们明家人。”旁系当家道,笑着,眼睛滴溜溜打量明怜,看着她的美貌,利用她的打算在明晃晃展现着,“我们收养过你,后来我们这一族到了酆都,做生意受了点损失,日子不好过,才让你看到了拮据的样子,不过我们这一族还是很团结的,我这不就赶紧换了新衣裳来见你吗。”
之前太子招罗商人们一起共谋大事,结果太子昏庸,投进去的银两全都砸了,这支明家旁系赶到王城酆都本来是想投靠太子做大事,但时势变迁,这支旁系没落了,在酆都苟延残喘。
“你既然来了酆都,那就回明家吧。”旁系当家假装亲善,“你辗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