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这样的关心无关算计。
这样待她好的郎君。
若他全无隐瞒全无算计就好了。
即便他不算计她进入他的陷阱中, 那她也会追逐皎月,努力接近他的。
可他这般算计着, 利用着她的情感。
她绝不能妥协。
明怜心胸翻涌着酸胀,生病中情绪更加敏感, 她感受着姒昭温暖结实的怀抱, 眼眶竟氤氲上了滚烫。
明怜的眼角通红,她低下脸庞, 遮掩神情。
姒昭皱眉, 第一时间发现明怜的不对劲, 他的手扶在明怜的后颈, 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姒昭视线接触到她濛濛眼瞳, 他的眸色幽暗些许。
男人声音掺了哑, 低声:“怜儿,怎么哭了?”
“很难受么?”
“公子, 我身体一向不好, 生病起来确实难受, 不过不碍事。”他幽暗深情的目光灼热,明怜有一瞬要溺死在这样如深渊蛊惑的瞳色中, 她的理智占了上风, 很快回神, 温婉说, “公子还是不要与我太近为好,防止病气传染。”
姒昭的视线紧盯明怜,黏稠烫人,“怜儿”
明怜的指尖催促地推推姒昭的胸膛,“公子,还是离开罢。”
姒昭反攥住明怜的手指,他的指尖下意识柔和地摩挲着她的指腹,情意绵绵,酥痒顺着二人接触的肌肤攀升,明怜的耳朵沁红,她看到姒昭的脖颈泛上靡丽的绯色,在冷白的肌肤上,喉结滚动,带着勾引。
明怜指尖颤抖,眼窝更红。
她靠在姒昭怀中,感受到灼烫。
病气严重,明怜的腿有些发软,她本能地想要亲近温热的东西,但是不能放肆的想法克制着她的行为。
明怜轻手轻脚挪动身体,她娇柔的身体远离姒昭的怀抱。
“公子,我实在是虚弱,不能伺候公子。”
姒昭声音嘶哑,“无需你伺候,拥着你,就够了。”
明怜咬咬唇,执意说,“公子,我担心影响你的身体。”
“如果公子不愿意,我出去就是。”明怜说着,就要起身。
姒昭滚烫的大手握住明怜的胳膊。
他将明怜拽回床塌,声音平稳,“不必,怜儿,你好好休息。”
衣料碰撞窸窣声后,姒昭离开。
明怜躺在床被中,侧过脸旁,一头乌黑如绸缎的发丝拥在她的纤薄肩膀后侧。
帘帐的影子明明灭灭。
散乱的发丝跌在明怜如雪般的脸颊,她的眸光氤氲着酸涩。
她不是无心之人。
姒昭对她流露的温情和柔软,她都铭记在心。
但有的事情,是原则问题。
她必须离开。
明怜纤瘦的指节攥了攥被角,她嗅到清雅的香气,这房间,这张榻,到处都充斥着姒昭的气息。
即便闭上眼睛,姒昭不在房中,她也仿佛能够感受到姒昭在身边的温度。
她与他,实在是过于亲密了。
明怜闭着眸子,没过多久,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明怜的肩膀微微僵硬。
她听到公子姒昭绕过屏风走过来。
他没有触碰她,只是站在床塌旁。
男人的目光带着灼烫的爱意。
他嗓音低哑,“怜儿,你在躲着我么?”
明怜的心颤了颤,险些睁开眼睛。
她被子中的指节狠狠掐进手心,掌心肉的疼痛连着心脏,半晌后,在明怜觉得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明怜听到他叹口气,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脸庞上,近在咫尺。
姒昭单膝跪在明怜身旁,身体弯折,如墨的长发垂下清冷弧度,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克制的温柔,“也许,只是我多心。”
“你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我带你去避寒的庄园。”
姒昭没有打扰明怜,轻声说完话后就离开了。
他离开屋舍,站在院落中。
姒昭身上还有一些政务,但他不想现在去处理,所以干脆在院中休憩。
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培养好的良才,倘若事事都让他亲力亲为,那他们就是蠢才。
夜色深深,风更冷。
如玉的郎君肌肤泛着苍白色,他的眉眼锋利,独处时,透出幽冷阴鸷。
姒昭彻底离开后,屋内的明怜在床塌上辗转反侧。
她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竟选择把姒昭赶出去,这件事情背后是因为公子姒昭一直以来对她纵容温和。
倘若他没有那么强的,病态的掌控欲,那她的选择也许会不一样。
也许,她就不会那么执意离开了。
明怜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她咬紧唇肉,心脏胀的厉害。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
而姒昭在院中待了一夜。
明怜并不知道,她以为公子姒昭离开后会到府中其他房间或事去处理政务,根本没想到公子姒昭只是站在院落中,肃风寒冷,他眉眼静谧。
第二日。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