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体弱多病,所以新帝一直将她好好地养在宫中,自从新帝登基带着皇后进入宫中后,就没有人见过她,连宫中内宦也不曾直面过这位皇后,只因皇后的一切事情,都由新帝操办。
有许多想要与皇后攀关系的人,因为新帝将皇后保护地严严实实的,所以根本无法接触到皇后。
很快,人们就知道新帝对这位皇后的保护态度,再加上有表露出与皇后结党意愿的人被新帝狠狠惩治,进入牢狱中受了严酷的刑罚,人们一下子不敢再多打听关于这位皇后的事情。
明怜被姒昭保护得紧。
寝殿内。
明怜正在抚弄古琴的琴弦,她未簪发,两侧发丝垂落,遮挡凝白脸庞,神情半掩。
清冷铿锵的曲子在她指尖中流泻而出。
姒昭穿着华贵雍容的服饰,还未踏入寝殿内,遥遥的,就听到了琴曲声。
他站在殿宇外侧,驻足良久。
片刻后,姒昭转身,垂着眸子,眼神带着深暗幽沉。
“天子,不进去么?”姒昭身旁的内宦小心翼翼。
对于这位新天子,内宦们捉摸不透他的心情,只是知道,姒昭表露出最为明显的事情,就是他对皇后非常在意,保护欲到一种病态的控制。
天家之事,再过荒唐也无所谓,内宦只负责奉承权贵。
“皇后一直等天子您呢,她独自弹琴许久。”内宦细声细腔,“奴才听着,皇后盼天子您盼的紧。”
姒昭顿足,他冷冷瞥内宦一眼。
内宦心里咯噔,赶忙跪下,“奴才多嘴,是奴才的不是。”
姒昭修长冷白的手拢了拢外氅,他忽然笑了一下,带着阴鸷。
“你说,她盼着朕过去?”
他面容透着病态的白,声音带着缱绻和一些自嘲。
内宦奉承,“天子,皇后不盼您过去,还能盼谁过去啊?”
姒昭冰冷漠然的目光落在内宦身上,宫里的这些人,捧高踩低,阿谀奉承是常态。
他向来厌恶这些虚与委蛇,不将这些东西放在心底。
然而这时,内宦说怜儿盼望他,这样的话即便他知道是奉承的谎言,但听起来也是感到了喜悦。
姒昭想了想,折身回去。
“让御膳房做些吃的,送过来。”姒昭对内宦道。
怜儿的身子还是瘦,要多吃些。
否则封后大典时,那华贵的衣裳和繁华的饰品套在怜儿身上的话,总觉得会让怜儿的身体留下压痕,想到这些,姒昭就觉得心疼。
姒昭推门进入寝殿。
短短时间,他换了身常服,褪掉了一身雍容的帝王服饰,穿着清浅色的温雅衣裳。
“怜儿。”他轻声唤。
明怜停下了手中抚弄琴弦的动作。
她平静看向姒昭,“天子,您来了。”
明怜的语气带着冷漠。
姒昭脖颈青筋微微鼓起,他亲自关了门扉,确定严严实实的,然后走到明怜身旁,俯身用修长手指拨了拨琴弦,“怜儿想弹琴?何不继续?我不会扰了怜儿的。”
“我乏了,不想弹了。”明怜垂眼,看着他指骨分明的有力手指,微微怔然。
“既然怜儿不喜欢,那就撤下吧。”姒昭看她一眼,让人把古琴拿走。
他带了些掌控,明显得透露出来,没有伪装。
但明怜未做出什么反应,她的神情平淡,即便看着古琴被带下去,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一直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没什么过分在意的事情。
也早就习惯了不争不抢。
姒昭看着她如此,明明面上是她妥协了,在听话,可他却觉得烦躁。
“怜儿,我对你是真心。”姒昭低声,他的态度卑微。
“我会护你一世。只要你与我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捧给你。”
“若你不想灭掉离族,那我就不灭掉离族。”
“公子。”明怜眼睫颤了颤,她看向姒昭,眸色并不平静,“你不是真心的。”
姒昭蹙眉,他的大手轻揉抚摸明怜的下巴,凝望他,“为何?”
“若没有你,我夜不能寐,只觉得心疼痛万分,怎么不是真心?”
“你把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当作是利益衡量,用来让我与你在一起。”明怜眸色清冷。
“我对你,只是所有物,你现在爱我,想要我,就要把我困在你身边,不顾我的意愿,之后呢?你不爱我了,不会从我这里觉得温暖,那你是不是就待我如待其他人一样。”
“怜儿,我不会不爱你。”姒昭一字一句说,他眸色深情。
明怜看着他,有点恍惚。
其实,她感受到,姒昭说的应当是真的,他认定了她,就不会背弃。
但是,她与姒昭的身份错位,从开始就有了。
她从未想过,与姒昭以帝后的关系相守一生。
她心底是怕的。
他的身份,太高。
她不想赌。
姒昭对她的好,对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