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而早餐摊子是从凌晨三四点到九点,这之后她还能回家陪着娃儿,江硕还去别处打零工,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江哥真是个好人”,王晓红面上满是感激,随后又变成了愧疚,“我们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不知道是不是碍了谁的眼,俩月前他们就不让我们在那边儿摆摊了,没办法只能换了一处,人没有之前多,我就说要不要加一个油条,我来炸,增加一点花样也能加点收入,再说他那煎饼里面还能裹油条,现炸的肯定更好吃一点。”
王晓红捂住了嘴,“谁知道谁知道谁知道这也犯法了,他们也不光明正大地来,而是偷着买了咱们家好几天油条,再来就把摊子掀了,说我们超标,说是犯法了,把江哥给抓走了啊!五千块,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啊?!”
秦小渝叹了口气,工商这么做倒是没错,他们也是依法行事,只是这样的惩罚落在无知的江硕和王晓红身上,就太沉重了。
“你”秦小渝还没说话,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响,她拿到电话的瞬间才想起来,她是有着急事的!
“喂,小渝,你怎么还没过来?”贺姐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秦小渝捂住了话筒,对王晓红示意自己去接个电话,就往那边走了两步。
“贺姐”,秦小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江硕和王晓红的事飞快地讲了一遍,随后问她,“怎么办?”
这事对贺烨来说也不好办,江硕是她选择没认的亲哥,王晓红是之前她找的去试验江家的“验金石”,没想到他们俩在一块儿了,还遇上了这种事。
电话那头的贺老板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在哪儿,我过去看看。”
秦小渝报了自己在的地方,挂了电话回头看的时候,就见到王晓红身边围了两个人,正拿着录音笔在问她话。
“你们是干什么的?”秦小渝赶忙过去将王晓红扯到了自己身后,警惕地看向这两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都穿着西装,皮鞋上也没什么灰,加上手上的录音笔,一看就不像县城里的人。
“你好”,那位中年男子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我是省城ow律所的胡强律师,这是我的助理小高,我们并不是坏人,只是想找这位大姐了解一些事情。”
秦小渝接过名片看了看,却仍没有消除警惕,“你们找她问什么?”
王晓红从她身后探出脑袋,“小秦,他们说可以帮咱们申请啥复议,可以不罚这么多!”
胡强点了点头,“我们在做的是公益法律援助,就是专门帮助像江硕这样的人的。”
秦小渝看了他们一眼,更是警惕,“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小姑娘”,那位胡强笑了起来,“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渠道,这样说吧,一般县城是不会下这么重的罚单的。去年的两次检查,也就罚了老板一千多。只不过江硕运气不太好,遇到的是省里的巡查组,专门去各地抓食品安全的,加上你们的确是超标比较多,这才下了五千的罚单。”
秦小渝问道,“那若是不缴纳罚单,可能会被告上法庭么?这到底是按照什么处罚的?”
她感觉到身后的王晓红一下子紧张起来,便伸手拍了拍她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示意她不要太紧张。
胡强回答道,“油条超标违反国家标准,超范围超限量的,按照《食品质量法》第四十九条来处罚,也就是责令停产,没收违法产品,处违法生产销售货值金额等值以上三倍以下的罚款,没收违法所得,吊销营业执照,最后还说了一句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我们,我们就卖了没多久油条哇,怎么就罚了五千?”王晓红很是不服气。
“这是按照已生产和即将生产的违法产品算的”,胡强见过不少这样的案例,一下子就找到了脉络,“你们是不是在店里面屯了不少明矾?”
王晓红一下子蔫儿了,是她看着多买便宜,一下子买了好几包。
秦小渝大致了解了,看来工商的同志的确是依法办事,“那你们想做的是什么?”
“我们觉得这样的处罚太重了”,胡强直言不讳,“法不可违,可应将宣法普法放在执行的前面。在我们了解到的案例中,绝大多数都是像江硕这样不识字不懂法的个体户,他们有的被处以千元处罚,还有被判支付二十万乃至四十万的赔偿金,情节严重的会被判四个月到一年不等的拘刑。”
他身边的助理小高补充道,“事实上禁止使用含铝食品添加剂的规定是在去年下发的,我们作为法律人更能理解国家想要保障大众食品安全的决心,只是这样的处罚难道不会过重么?我们在做的就是帮助他们进行申诉,尽可能在让他们知道教训的同时能够少付出一些代价。”
秦小渝刚刚听到胡律师所说的话的时候也觉得心惊胆战,做早餐铺子的一般都是没什么出路的穷人,像江硕和王晓红的情况,可能一年都挣不到一万流水,却被小小的油条罚了五千块,更难以想象为这油条,有人付出了几十万甚至是刑拘的代价。
有人是明知故犯,也有的人跟王晓红一样是懵懵懂懂,只可惜违法就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