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私人数据板低头划拉着什么,身边金属托着一份早餐、一杯水果牛奶、一个果篮和一盘小点心。
“……?”
在瓦伦忽然就茫然到有些呆滞的目光中,雷廷把该放下的东西挨个放在床头,坦然自若的往换过床单与褥子的床边一坐,顺手帮瓦伦将活动时有些散开的衣襟拉了拉。
“既然醒了,那就先吃点东西吧。”他说着把两个枕头垫在床头,让瓦伦舒舒服服的靠在上头,顺手搅了搅碗里的粥:“我做了点儿早餐……没想到你这儿厨房东西还挺全的。”
瓦伦:“……”
瓦伦:“?!!”
“你,”瓦伦说话都有点磕巴了,“你、你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雷廷愣了一下,眨眼看着他的蓝眼睛,歪头对他温和的笑起来:“这可是你邀请我来的啊,埃南叔叔。”
这称呼一入耳,瓦伦半口气没倒上来:“别……”
“别怎么?别这么叫你?还是其它什么?你总得给我个清楚点的指示啊,埃南。”雷廷随口问着,顺便示意了一下他耳际光脑外机:“这玩意儿戴多了压迫血管,你现在最好少用,不然容易头疼。”
“……”
虽然雷廷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但瓦伦还是咬牙将光脑外机拿了下来——如今他的身体正在初步稳定状态中,激素与血循环都会在近期发生一定的改变,他自己也清楚这个问题。
往日他的血压其实有点低,即便在超能解限的状态下也同样如此,那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带着旧伤,而且激素系统打从二三十年前就没好过。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他的旧伤依然在,但那稳步拖他后腿的激素问题却得到了缓解……非医疗手段的那种。
对此,那个缓解了它的人表示——
“——听说标记者alpha的体|液能更好的帮助伴侣oga激素系统稳定运行。”他一脸正经的说着,拿起一个苹果,锋利金属在他指尖化作薄锐利刃,熟稔且灵巧的将果皮卷去:“如果你同意的话,等建立合法伴侣关系之后我们可以试试……唔?”
瓦伦崩溃的抄起一个小面包塞雷廷嘴里堵住了接下来的话。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小王八蛋嘴一张什么都敢说呢?!难道他被调戏到绕着他走的时候也是装的吗?!不,不对,那些表现肯定是真的……
……
……完了。他想着对方刚才说的话,脸色有些许苍白:这家伙……把他当真正意义上的伴侣了。
雷廷眨了眨眼,眼中带上一丝笑意,咬了一口面包,还真就顺势吃起了他的早餐。
他这样自然的姿态让那个事实摆在眼前——这本质依然严肃且正直的年轻人肯定在想怎样对他‘负责’,并且通过两人的确互有好感的条件得出了‘建立伴侣关系’的结论。
为此,瓦伦的心猛地一震,一种浓烈而沉重的愧疚从他心中升起,转眼如岩浆般喷涌,轰然烧下那外头沉静的雪山。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又该怎样面对接下来这段日子里两人之间的相处。
他喜欢雷廷吗?是的,喜欢。
但要说他真的爱雷廷爱到能让他放弃什么的程度了吗?不。当然不。
他只是对对方持有一种见之心喜的感情,他清楚这样的感情非常少见,年轻时的他有一些朋友,其中有些人告诉过他喜欢一个人时的心情,后来他们和她们都死了,和教会了他们那些的人们一起。
而且,他虽然对雷廷看走了眼,但他敢发誓,雷廷也不会为他而放弃什么底线或职责之类的东西。即使这年轻人如此喜爱他,喜爱这样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以至于可以为他而做出在其他人面前不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