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千江摸了摸曲长负的额头,怜惜道?:“你?不睡一会吗?”
曲长负白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靖千江不由失笑:“你?别?怪我,现在我可一无所有了,因此心里很没安全感。这不是怕被大人?给抛弃了么。”
曲长负道?:“疯子。豁出去那么多,我该说你?一句色令智昏吧。”
靖千江半倚在床头望着他,目光深邃明亮,盛着轻快的笑意:“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他揽住曲长负的肩,低声细语:“我只要你?,也只是你?的……”
剑履上星辰
曲长负和靖千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他们两个都是口齿伶俐刻薄的人,又?许久没见了,相互贬损一番,比起方才欢好缠绵,倒也一样?得趣。
曲长负侧身躺着,能感?觉靖千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自己的头髮,身上虽然疲累之极,心中的情绪却十分平静安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靖千江察觉他语声渐低,低头看?了看?,不觉含笑?,悄悄凑过去在曲长负的眉心处吻了吻,也躺下来一同睡了。
车敕儿已经投降,濮凤城原本便没有被西羌占领太久,如?此又?回到了郢国?的手?中,百姓基本的生活秩序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宋家军还有其他任务,很?快便又?赶回到了原本驻守的地方。
靖千江派了手?下清点俘虏,整顿城中内务,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才又?听到有人报来军情,称听说濮凤城沦陷,西羌有小?股援军攻来援助。
既然没有派来大军,说明?他们也是以试探为主?,想要知悉城中情况,探看?还是否有同城内西羌兵将里应外合的可能性。
靖千江没太当一回事,同曲长负说了一声就要出去把这些人打跑,结果他才刚刚走出院子,前面又?是另外一道军情传来。
“殿下,前来骚扰的西羌兵将已经溃败而逃了!”
靖千江奇道:“他们怎会这么快就败了?外面是谁在领兵?”
“似乎不是咱们的人,而是从?城外另一个方向?赶过来的援军。”
目前曲长负在台面上的身份已死,靖千江又?刚刚做了那么件极端大逆不道的事,怎么想都不会是朝廷派兵来援助他们。
他满腹奇怪,出去一看?,却惊讶地发现,这次居然是个好消息。
——他一直派兵在到处寻找的宋太师和他的长子宋鸣廊到了,西羌军撞上这两名猛将,自然被打的七零八落。
靖千江知道见了他们曲长负一定高兴,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也不由高亢起来,满面笑?容的出了城门亲自迎接。
“没想到外……那个,宋太师和宋将军会在此刻及时赶到,一解濮凤城之围。实在是帮了大忙了。”
靖千江笑?着道:“此外还要恭喜二位脱险,你们一路远来辛苦,还请快些进城休息罢。”
宋太师和宋鸣廊本来还要就派兵前来接应的事向?璟王道谢,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热情,都有些惊讶。
却不知道靖千江这样?明?显的有意示好,是想要获得宋家的支持,还是有其他打算。
想归想,面上还是要客气?热情的寒暄,一行人进了城,宋太师左顾右盼,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问道:“璟王殿下,臣听闻我那外孙也在濮凤城中,不知殿下可有见过?”
靖千江愉快道:“太师说曲大人啊,自然见到了,他这两日一直与我在一处……商量军情。只是今日午间起得晚了,此刻怕是还没得到二位前来的消息,我带你们去见他。”
曲长负没病的时候可从?来不会赖床,宋鸣廊连忙问道:“他身体可有不适?”
靖千江有点心虚:“曲大人身体无恙,大概只是疲累了罢。”
宋太师和宋鸣廊对视一眼?,都觉得靖千江对他们的态度亲近中带着热情,跟传闻中的孤傲性子极不相符。
宋太师摸了摸垂到胸前的白?胡子,心想自己戎马倥偬,战无不胜,更?被不少年轻人视为人生目标,难道这个小?家伙也是自己的崇拜者吗?
宋鸣廊默默将目光瞟到一边,装作没有看?懂宋太师发出的信号。
爹,可别自己在那美了。
虽然失踪了这么些日子,但万幸的是,他们这一整支军队都安全无恙,无论是精神头还是身体状态都很?不错。
当时在战中,因为突来的风沙对于郢军作战极为不利,宋太师当机立断,凭着多年的作战经验,下令撤军。
父子两人为了防止西羌趁势追击,故意隐藏行迹,从?另一片谷地当中分批绕路转移,因此才与大军失去了联系。
从?山谷中走出来之后,宋太师和宋鸣廊本想按照原计划回到驻扎地,结果就遇见了靖千江派来接应的人,又?听闻了濮凤城大乱的消息。
父子两人一听曲长负也在,便合计着想过来看?看?,顺手?把那一小?股的西羌军也给收拾了。
他们一起进城之后,道旁百姓夹道欢呼,气?氛热烈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