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治顶着炎炎烈日排队去买他心心念念都可丽饼,安琪拉在四周随便找了一家露天奶茶店点了一杯冰镇柠檬水落座后垂着脑袋在手机上专注地玩贪吃蛇。
下午四点的温度攀至顶峰,视野内的纯白色的桌子椅子与灰黑色石板地面音高温颜色混淆扭曲,桌上盛着冰镇柠檬水的玻璃杯外壁凝结细细密密的水珠,酸甜的柠檬水雾散发余韵的几分清新。
透过冰镇柠檬水,一抹阴影流动而过,随后传来一个低沉如大提琴音色般醉人的嗓音:“您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安琪拉的视线从撞墙而死的贪吃蛇界面移开,抬头撞入那静无涟漪的紫罗色眼眸,她嘴角微微上扬,稍稍抬了抬下颚:“可以。”
又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啊,陀思。
在这样的天气里,还是那身装扮不便,白色的绒毛帽子,勾勒出他身形削瘦的黑色皮肤,露出的一截小臂白皙纤细,手腕关节处的线条尤为突出,似乎轻轻一折就能扭断。
光是看着,就有种灼烧胃部的饥饿感。
安琪拉支着脑袋,指腹搭在唇角似乎在掩盖倏然扬起的弧度,她静谧的天蓝色瞳孔随着对方后退几步,优雅落座的动作缩了缩。
阳光斜斜的照在两人身上,这里的光影交织的背后有种阴郁感宛如蛰伏的冰冷游动的蛇,紧紧将出现的人缠绕住。
两人的影子有一部分重迭结|合,落在地面上拉得长而扭曲,安琪拉内心不知名的饥饿感伴随着干渴。
她喉咙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而后握紧玻璃杯,咬着习惯吸了一口。
猎物的视线落在对面人的身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礼貌示好的笑意,眉眼稍稍弯起些许弧度,温和含笑的紫罗兰色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干净纯粹得一览无余。
玻璃杯外壁的水珠淌过安琪拉的手心,滑倒手腕处汇聚,那抹难以忽视的凉意与痒意轻飘飘掠过心头。
“您……认识我吗?”眼眸里缀了几分纯然的疑惑,恰到好处的面部表情与注视会显得更加真诚与拉进陌生人的距离。
水珠因重力滴落,沾湿安琪拉的衣物,晕湿一片深色的痕迹。
“你觉得呢?”安琪拉放下玻璃杯,向前靠了靠,随意侵入他安全的领地,语气藏了几分调侃,“我不认识你吗?”
“刚刚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孤身一人的小姐,”他用半是回忆半是感慨的语气道,“我感觉您……似乎是在等人,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安琪拉清楚,他与太宰治一样绝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选择与她见面多半是因为太宰治与她对视后昏迷不醒,加上她之后与太宰治在外人看来诡异的相处方式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来试探安琪拉的立场,打探她的异能。
“确实是在等你。”安琪拉道。
“这样啊……”他没什么反应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您在等某位‘凭空出现’的武装侦探社成员。”
“安小姐刚来到横滨时在粗点心店内四人相谈甚欢,”他的笑容一如安琪拉久远的某片记忆碎片里那样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冷淡疏离,“但是电影似乎不合您的心意,若是安小姐还愿在横滨停留一段时日,我也可以为您介绍更好的旅游景点。”
死屋之鼠的情报网如传言那般优秀,安琪拉才来横滨两天,便把她全部的信息调查清楚了。
“费佳和费奥多尔,你选一个。”安琪拉显然没有认真听他说的话。
他微怔片刻,紫罗兰色眸底掠过若有所思的暗芒,“这两个名字对于安小姐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安琪拉回答果断,“只是为了区分一下‘陀思’,防止弄混,不过为了方便称呼你,还是用第一个名字吧。”
透明的玻璃杯外壁映着她饶有兴趣的笑容,那双天蓝色的眼眸深邃如神秘幽暗的深渊,牢牢注视着人的时候极易被吸走魂魄:
“费佳。”
“做好心理准备哦。”安琪拉的笑容诡异莫测,“你的噩梦要开始了。”
如同诅咒一样。
“虽然你完全不在乎你的下属,‘朋友’,但是对于你的理想和事业还是十分在意的,我稍微……”安琪拉弯了弯眉眼,看起来十分愉悦,“……很想看看你众叛亲离,世人唾骂 碌碌无为成为真正的过街老鼠的一样呢。”
费佳紫罗兰色瞳孔缩了缩,他似乎感知到了来自面前这位陌生小姐传来的可怖的威压以及未来那不可名状的危险。
“好歹也让我看看一个人拼尽全力、垂死挣扎的丑陋模样啊……”安琪拉身边所有的男人都是任给任求,无怨无悔的模样,怎么说也该有个像费佳一样智力满点,理智清醒的人在她的摧残下沉沦。
坚不可摧的精神支柱一点一点崩塌毁坏,于理智与疯狂硝烟弥漫的间隙,复杂极端的欲望里诞生有关安琪拉的平衡点。
她的一言,即为新生。
她的一言,即为地狱。
“未来多多指教,费佳。”安琪拉舒绽开柔和的笑容,说出这句平淡无奇的寒暄语。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请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