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被安琪拉带回家很是淡定,当安治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身体里,他就有所预料了,估计在安治的意识温养直到完全恢复之前,他是逃脱不了安琪拉身边的。
但是……
太宰治坐在床边,听着主卧里浴室哗啦啦的洗漱声,最基本的礼貌是不允许眼睛朝某个声源处望过去,虽然不同于宾馆那种半透明能隐约看见身形轮廓的浴室,但凭借他的耳力完全能够感知到安琪拉在里面干什么……
这些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就能描摹出对方的行为轨迹令他有些如坐针毡。
还有,他为什么会在安琪拉的房间里,还坐在她的床上?
「小姐……」脑海中的声音细弱游丝,却极具辨识性,在寂静的空间内宛如一颗惊雷。
安治从濒死的身躯紧急脱离之后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魔之中,当时的情况若是安琪拉稍晚一点将安治的意识与身躯剥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卧室只开了一盏天花板中心的吊灯,暖橘色的灯光局限在柔软的床榻间,甜口酱汁似的淋浇在被褥上,被灯光笼罩的太宰治垂眸,一只手压在被褥上形成一小片凹陷,幽深的目光跟着暗了暗。
就是说……他身体里的家伙是否有那么一点多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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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的小姐出来了。
安琪拉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那双耀眼的天蓝色眼眸氤氲一层水雾,像是即将下雨的大海。
她一手用毛巾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金色发丝,一边歪头注意到了他,她很是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太宰治莫名心梗了一瞬,他面带微笑地提醒她,“不是小姐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我还以为你会离开,”安琪拉找到床头柜上吹风机打开电源,“就算不离开公寓,也会离开我的房间。”
嗡——嗡——
安琪拉给自己吹头发,吹风机的噪音影响两人的对话,两人接下来便一言不发。
安琪拉心无旁骛的处理自己的头发,太宰治落座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他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安琪拉能感受到他目光的克制,似乎欲言又止,有些不可言说的情感隐藏在冰面之下。
氛围有些奇怪。
安琪拉几分钟后放下吹风机,身侧便递来了一把梳子,她微微侧目,轻挑眉梢,那人便顺势靠近了些许,敲击耳畔的嗓音低沉暗哑:“我来帮您吧,小姐。”
梳理吹风机吹乱的发丝,微凉的指腹时而在安琪拉的微卷的长发的间隙穿梭,时而撩过她的耳畔与额角。
开始有些生疏,很快变得娴熟还带上了轻按头皮消减疲惫的的技巧。
明明是一分钟就能处理完毕的小事,硬生生被太宰治拖长为五分钟。
氛围更加奇怪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看似平和的外表下蠢蠢欲动,看准时机蓄力破土而出。
太宰治将梳子放进安琪拉手心里,微微侧身时仰起脸,光影此时配合得恰如其分,从安琪拉的角度看是一张能成海报的画面,睫毛纤长微颤,漂亮的鸢色眼眸柔情似水,无可挑剔的俊脸轮廓鲜明——仿佛在相机镜头下调整而出的姿态。
他说话总是未尽语意,令人忍不住探究这个人背后的故事与蕴含的深意,“小姐您……”
“他很吵吧。”
可惜太宰治不知道安琪拉是破坏氛围的大师。
安琪拉将太宰治微愣的表情收入眼底,接过那把梳子放置在床头柜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安之前发烧的时候就是躺在你刚刚坐的位置,不停的哼哼唧唧的唤我。”
“现在是不是在你身体里也一样?”
太宰治大度地叹了口气:“就算我这样抱怨,小姐也不会改变想法吧。”
“那么……”安琪拉突然凑近,缩短两人之间那仿佛永远无法跨越的横沟,咫尺之遥的距离太宰治能清晰地看见剔透蔚蓝的大海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他几乎下意识地后仰与安琪拉拉开了些许距离,无法抗拒的力度掌锢他的露出一截的手腕,沐浴后高热的温度穿透薄薄的一层绷带与他的体温交|融。
他的羽睫剧烈地颤抖了一瞬,分辨不清他是无法直言的抗拒还是随波逐流的予取予求。
“你这样保持与我接触,就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话音未落,太宰治脑海中虚弱的呓语便停止了,对方溢出一两声猫科动物般不受控制舒服的轻哼便归于平静。
像是遍体鳞伤在风雪中行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归处。
安琪拉的眼型斜长上挑,带着些许锋利,居高临下俯视时,危险与侵略感满溢而出,如同已经将猎物束缚在天罗地网中、慵懒而倦怠的猎手。
她注视着他,“迷迷糊糊的安十分难得又听话又乖巧呢。”
「唔……」安治隔着太宰治这具皮囊半是呢喃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