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syaspencer因为设计过时,坚持私人定制的执拗,品牌二十多年前还拒绝开展成衣线,品牌开始日渐式微,国内还没多少人知道这一欧洲品牌的,连濒临破产的消息,都被便被陆续涌进的礼服品牌们的声量淹没了。
直到大约十年前,escatovalli的公子和syaspencer的千金低调传出婚讯,隔年syaspencer的千金,chiaraspencer宣布出任总设计师,任赛以为自己看见syaspencer女士复生,那种天赋和才华是他想要拥有的,也是他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无法企及,而放弃成为设计师的理由。
同年,syaspencer宣布将开展高定以外的高级成衣线,把祖母的精神和概念融入日常、融入套装,声势浩大地从意大利卷土重来。
只不过这个品牌一直都没有直接进入国内市场,能借到品牌高定礼服的造型师屈指可数,林央也只穿过一次,在两年前拿金视奖最佳女配的时候。
一身红黑的礼裙风情妖异,黑色的长纱鱼尾缀着暗红色的羽毛,配着escatovalli层迭缠绕的珍珠chocker,鸽血红的宝石在颈后优雅生辉。
林央踏在红毯的每一步,都像踩过泥泞生长出双腿的人鱼,华贵浪漫;像在地狱之火里纵情舞蹈的神,风情肆意。
但也唯有那一次。
任赛给林央当造型师一年多,问起那次syaspencer的礼服,林央总模棱两可地略过,也没有人知道那场封神红毯的造型师是谁。
除了林央这一场红毯,任赛心里的syaspencer国内最佳演绎,当属刘颖人前几日在松海电影节拿影后的时候,和二十多岁的林央完美契合syaspencer的妖媚气不同,四十多年的阅历与沉淀压住了syaspencer设计自带的妖异鬼气,刘颖人着syaspencer端庄优雅,自成一派,还有些syaspencer本人年轻时睥睨天下的味儿。
“所以下月的行程,我给两位准备了秀场的邀请函。”林央把被捏红的手抽了出来,示意viki继续,接着道,“虽然不是第一排,但两位也笑纳吧。”
林央在业内工作的口碑好,一半是因为向思喆带的团队长袖善舞,另一半便是因为她大方。
“卧槽,小央央!”任赛从地下跳了起来,兴奋道,“我到时候一定跟viki给你做一个大杀四方的造型!”
“裙子又不用你借,”viki低着头细心地为林央勾出眼线,冷静地吐槽道,“还得看我把我们林央的美貌传到国外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跟林央幻想着到时候做个什么样的造型,配什么样的珠宝,要是是哪一条裙子的样式就好了。
品牌邀请通常会给到艺人一些选择,妆造会被局限于品牌理念,能否在时装周杀出重围,全看团队能力。
百家发力,全球争艳。
他们心照不宣地刻意避开了林央和escatovalli,还有syaspencer的八卦。
能在林央身边长干,自然都有一副玲珑心,懂得不该说的话不可说。
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任何一行都不例外。
高定秀可不是成衣秀,只要钱花到位了便能有一席之地,名利场的入场券不是有钱就有资格得到的。
用钱买不到的才足够收买人心。
任赛和vikiwong都是林央自己挑选合作的,陆世诤的确履行了他的承诺,给了自己自由,可这所谓的自由也不过是他撤走了安排好的人手,工作室除了他作为背后的匿名出资人以外,所有工作人员与合作方都让她自己挑选。
自由的代价不算大,可自己走了两年,却依然被困在陆世诤设定好的游戏规则里。
“大家各凭本事,各取所需。”
林央想起陆世诤说这话的时候,模样真是残忍,一步步商业片接二连三地被送到自己手里,还有众星云集的贺岁档,他太知道自己要什么,他知道自己需要借他的气力,从泥沼里爬起来。
妆造、运营、安保,这些娱乐圈的产物对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他只要看到自己向他依附、臣服,自愿放弃自己那些所谓的自由。
可洗去一身泥污后,总要自己走。
她信奉陆世诤的话,大家各凭本事,各取所需。
那狐假虎威,不可不算一种能力。
自己既然借了这一把东风,就要在风卷残云后靠自己站在地上,生根发芽。
不需要长得多高,只要让根深扎进土里,风雨无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