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庭垂着眼,看着陆南之,声音中听不出悲喜,“我从没有强迫你说过爱,那天,你说你爱我,是你自愿的。”
“所以,骗我的,是吗?”
是啊,骗你的,床上的话,也能当真吗?!
陆南之想这么说。
可是她抬起头,对上了斯庭的眸子。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浓酽的悲伤。
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她竟对这个混蛋,动了恻隐心。
陆南之错开目光,没有说话。
“我没有逼你,那句话,不是我逼迫你说的,所以,是在骗我,是吗?”斯庭俯身箍住陆南之的肩膀,逼她和自己对视,“回答我,是不是?!”
陆南之叹了口气,苦笑,“不少女人在床上那么说过吧?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
斯庭一怔。
18岁的时候,斯仲豪送了斯庭一个女明星,作为成人的礼物。
斯庭看着她那张曲意逢迎但深处隐藏害怕的脸,硬不起来。
明明恐惧crow的势力,作为礼物送过来,又何必隐藏自己的情绪呢。
斯庭心里恶心,控制不住杀意,拿起桌边的烟灰缸,砸在了女明星的头上。
她终于褪掉了虚伪的乔装,哭得嚎啕,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鲜血和真实的情感,让斯庭爽快得头皮发麻,女明星挣扎着、尖叫着、反抗着,抵抗斯庭粗暴的入侵。
长长的指甲嵌入他的皮肤,划出道道血痕。
真实的恐惧、真实的恨意。
真实的情感。
拽着她的头发,骑在她身上,斯庭下了生平第一个命令,“说,你很爽。”
“说啊!”
“说啊!——”
“说啊啊啊啊!!!——”
“我、我很、我很爽……斯先生……”
澎湃的恨把斯庭按在阴冷的深海之中,他用尽全力掐断了女明星的脖子,以为能击溃海浪,探头出水,重获生机。
却不曾料想,海中伸出触手般的藻,缠绕着他的脚腕,把他往海更深处拖去。
之后的每一天,每一次,每个以为攀上顶峰爽快宣泄的日日夜夜,藻缠绕上他的小腿,缠绕上他的腰腹,缠绕上他的手臂,缠绕上他的脖颈。
缠绕上他的口,探入他的口腔。
把他拖入更阴冷的阴冷,更混沌的混沌。
更暗无天日的。
暗无天日。
他在床上殴打她们,凌辱她们,虐杀她们,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教她们说。
我很爽。
没人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出求饶之外,或者斯庭教授的,别的什么话。
所以从没有人,在床上对斯庭说过爱。
他永远被困在了海底,第一次见到斯仲豪,斯庭看见了此生所见最盛大热烈的光芒。
从此后,再没有见过太阳。
斯庭回过神,转身离开了一会儿。
片刻,他拎着一只皮箱,又回来了。
他打开箱子,里面满满都是欧元。
“我用这些钱,买你的爱。”
他从箱子里拿起那些纸钞,抛洒扬起,雪片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陆南之身上,砸进她的眼睛里。
从前她觉得最重要的东西,如今连废纸都不如。
陆南之虚弱地笑着,看着斯庭,“我要钱有什么用?”
“首饰、珠宝、别墅、跑车、居留卡,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你还想要什么?留在我身边,我都给你。”斯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生硬。
“斯庭,爱是用真心换真心,你这个人,有真心吗?”
真心么?
什么样的情感,能称之为真心?
斯庭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从记事起,光是填饱肚子这件事,就已经够他操心的了。
他在长身体,每天都是饿的,只能去偷,去抢,去乞讨。
可他实在瘦小,作为一个意大利红灯区出生长大的亚洲面孔,他打不过那些白人黑人,就算想动脑子靠智慧,他的脑子都饿得转不动。
好在妈妈身体够好,每天都有五六个固定的客人,那些客人人也都不错,做什么的时候,会给斯庭些吃的或钱,打发他出门去玩。
斯庭在佛罗伦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荡,阳光照在他身上,靠零钱吃饱的时候,他心满意足。
佛罗伦萨真大啊。
斯庭的脚步又那么短那么小,好像从来没有丈量过整个城市。
走累了他就随便坐在路边,看人来人往,看车水马龙。
偶尔还有好心人把吃剩的半个汉堡扔给他,他吃不完也可以带回去给妈妈。
高级的汽车停在路边,很快有人跑过来,接下车主手里的钥匙和小费,帮他们泊车。
车主的那个皮夹里,掏出一张钱,还有厚厚一摞,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