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哪怕地铁上开了空调,拥挤的人群也让空气充满了让人皱眉的气味。
京市的地铁似乎永远都是高峰期,车厢挤满了人,许棠坐在来之不易的位子上,五官跟着眉头一起紧皱,但因为圆润可爱的长相,让她看上去像是在卖萌,而不是在生气。
所以旁边的中年男人越发放肆,手再次伸出,摸上她纤细的腰。
许棠捏着背包,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若是往常她肯定不敢说什么,顶多是站起来离这种人远一点。
但今天,她才刚因为公司的傻逼同事辞了职,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这人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将脚高高抬起,在空中往旁边挪了一寸,再狠狠踩到中年男人脚上,同时自己飞快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摸摸摸,摸个没完了是吧,再他妈乱摸手给你剁了!什么东西!呸!”
话音刚落,地铁已经到站,门一打开许棠就窜了出去。
一路小跑出站她还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那个咸猪手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她还是怂的,根本没有跟人家正面对刚的勇气。
许棠今天撂下辞职信就走了,到家后也才下午五点,许爸许妈还没回来,但进门后她还是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我回来了。”
身上黏腻的难受,她洗了个澡,护肤时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又开始唉声叹气。
她今年已经25岁了,大学毕业都已经三年了,又在京市,怎么也算个都市丽人,可偏偏长了一张格外娇憨的脸,婴儿肥至今还留在两颊,再加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哪怕身高有160,看上去也是个软妹子。
这种长相在学校的时候还挺受欢迎,至少许棠从小到大人缘都很好,但出了社会,这种长相就意味着好欺负,好拿捏。
许棠本身也不是强硬的性格,更怕麻烦,不然也不会被前辈欺压了三年,也忍到今天才辞职。
辞职原因也没敢写自己熬了两个月的方案被那位前辈冠上了她的名字,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走人了。
想到这许棠心里就闷的难受,想站在阳台看看风景,入目却是高楼大厦以及肉眼可见的雾霾。
更闷了。
大城市的勾心斗角让她精疲力尽,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如回家卖红薯。
许棠气叹到一半,突然抬起头,眼神噌一下亮了。
“所以,”许棠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许爸许妈,伸出胳膊往两边打开:“我决定,回!老!家!”
许爸许妈面面相觑几秒后,许爸率先开口:“回去卖红薯?”
“当然不是,”许棠顿了顿,又道:“也不一定,但主要还是想回去散散心,京市空气实在不好,我记得老家绿树环绕,小桥流水的,不比那些郊区景点差。关键住宿也不要钱,而且我不是好久都没回去了嘛,正好借这个机会回去住一段时间。”
在许棠的记忆里西河村是个很美的地方,她从小就跟着奶奶在那里生活,一直到十三岁那年奶奶去世,才跟着爸妈来了京市。
现在想回去看看的念头一起,像是春日里的草芽,摁不住的往外冒。
她叭叭叭了一堆,许爸倒是听进去了,但还是皱着眉担忧的提出问题:“你不怕坐车了?”
许棠晕车晕的厉害,上车就开始想吐的那种,五分钟以内的车程还能忍,但从车站到西河村,要坐整整一个小时的车,她这么多年都没回去过也是因为当年她到了市里后胆汁都吐出来了,硬生生在医院躺了两天才能继续坐上来京的火车。
那一次实在给许爸许妈吓坏了,这十几年每逢年关祭祖,都只回去一个人,剩下一个陪着许棠,都不敢再带她坐那么久的车了。
许棠也怕,但她怀着壮志凌云的气势道:“吐一次,幸福大半年!我这次可是打算待到你们过年回来再走,正好想想以后做什么,我实在不想再去跟人比心眼子了,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许爸许妈自然要打听打听什么情况,许棠大概说了说,又将话题拉回西河村上面。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一惯疼闺女的两人当然没有二话,敲定好回去的时间,再三确定不用他们陪着一起后三人又聊了许多许棠小时候在西河村的事情,聊着聊着,话题就扯上了一个人。
沉南风。
许棠刚听到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名字实在太久没听到了,有些陌生,但说出口又觉得格外熟悉。
许妈见她疑惑的表情,笑着调侃:“怎么,这就不记得了啊?小时候你可是硬要人家做你的童养夫,逢人就说这是你未来老公,来京市的时候你还哭着要把他给带上一起,都忘啦?”
她这么一说,许棠立马想起来了。
她三岁那年跟着奶奶看古早电视剧,正逢住在后面的沉家添了个奶娃娃,她跟着奶奶去看,襁褓里的小不点唇红齿白的,别提多好看了。
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