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徐听寒似乎都不怎么看他。
虞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打两天前晚自习后,他摸了摸徐听寒的额头,这两天她晚上走得好快,形色匆匆,好像很忙。
都不愿意留下跟他多说几句话。
然而为了掩人耳目,她在教室里不能和他多说话,更不能一起吃饭。
日日相对,他们的距离不超过叁米,中间却隔着个李侠,他对老王满肚子怨气。
他……想念徐听寒。
硬背氧化还原反应,脑子里都能冒出她。
侧头看一看,徐听寒正在认真做题,不知道在写什么,笔下生风。
虞响想着:不能打扰她学习。
却不由自主撕了一张单面有胶的便笺落笔。
[我想你。]
写完后虞响脸色一红,立刻把小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书包里。
他怎么能写这种话!更何况、便笺竟然是粉色!
这显得他太粘人,一点理智都没有,不可靠。他必须把这张小纸条带回家,用碎纸机碎掉。
虞响重新写。
[不要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
她身体弱,高叁本来就很辛苦,最近她又花了大量的时间帮他手写资料。
……很高兴,也很感激,偏偏又带着无法忽视的酸楚刺痛和忧虑。
他心疼。
中转站李侠把小纸条扔在徐听寒的桌面上。
虞响看着她展开纸条,看着她读清字迹,又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过来。
她眼里像含着一汪水,看着他的时候波光摇动,只匆匆一瞥,立刻收回。
她侧脸微红,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看他。
传回来的纸条上,写着[嗯]。
本能告诉虞响,好像有些不对。
因为她不和他对视而略微失落,与此同时,他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校服干净平整,没有什么异样。可她的眼神,像是他身上有什么问题似的。
他整了整领口,把第一颗纽扣系上,又觉得死板刻意,重新解开。
虞响再看她,她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并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
怎么回事……为什么躲着他?
烦躁与担忧累加,直到看到聂嘉学又一次来到一班门口,到达了顶点。
虞响嫉妒。
聂嘉学可以光明正大跟她说好多话,徐听寒还对着他微笑。虽然那是生疏礼貌的微笑,但是这两天她都没对他笑。
不高兴。
他脑子里有个不恰当却无法消失的念头:独占她。
徐听寒告别聂嘉学,从前门绕过讲台,顺着过道走到座位上。
这一路,她眼里只有虞响。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黑发柔软,肩膀宽阔平直,坐姿都比旁人挺拔。
……他坐在那里,如果她走近亲他的话……可以撑住他的肩膀,他会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子,喉结微动……
他的嘴唇很软。
她的脸颊倏然涨红,怕表情泄露了她的想法,低下头,只敢用眼角偷看他。
他一直看着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徐听寒好害怕他看穿了她的想法。
可看见她又一次躲开他的目光,虞响眼神黯淡。
又是这样。
就算是要避嫌,要偷偷恋爱……能不能多看看他?
徐听寒坐下。
程紫漫不经心地说:“你的追求者又来了?”
徐听寒一听,立刻摇头:“不是,聂嘉学是来问问题的,问的是一个有关摩擦力的题,有个陷阱,容易把人绕进去……”
“别说了。”程紫赶紧喊停。
她看傻子似的上下打量徐听寒:“这人不是给你写过情书的那个人?”
“……”徐听寒为难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还是不要经常提起,别人会很尴尬。”
程紫翻了个白眼:“你真是迟钝,没感觉出来吗?这人在追你。”
“不可能的,我拒绝了。”徐听寒摇头,“他说有很多问题早就想问,所以才经常过来。”
“这就是追你。”程紫说,“借着问问题的名义,拉近距离。不然他天天来咱们班,是有什么问题非问不可?过去的两年,他可没这么多毛病。”
“……”
徐听寒沉默了一下:“是真的吗?”
“你自己觉得呢?”程紫不搭理她了。
徐听寒想了一会儿,觉得程紫说得有道理。
她不由自主望向虞响。
如果聂嘉学真的是在追她,而不是简单地问问题借笔记,那……
虞响会多难过啊。
不能这样对他。
晚自习铃响,同学们各自收拾书包回家。
徐听寒鼓起勇气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