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第四個晚上,依然沒有父親的消息。
含五星級飯店的住房費和新衣服的費用在內,她已經用父親的白金卡刷了好一大筆錢,原本預料這趟離家應該不超過三天就會被父親找到,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
她傳了訊息問威斯林格家裡有沒有任何異狀,後者卻從周日晚上起就不再有回音。
亞萊蒂將手機放上桌面,轉身鑽進溫暖的被窩裡,過去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在床上與父親翻雲覆雨,但現在不同了,無論現在家裡是什麼狀態,她很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無人打擾的生活,在那張白金卡刷到不能用以前,最好能持續多久是多久。
想著,亞萊蒂翻過身關了燈,將半張臉埋進被窩,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她又作了那個夢。
那個她深陷泥沼中,而喬托在岸上大聲呼喊的夢。
無數隻漆黑的手攀上她的身體,將她狠狠地往下拖,而她伸長了手臂,卻總沒抓牢喬托的手,而喬托嘶吼著她的名字,兩行淚水滾落臉龐。
為什麼要哭?
亞萊蒂被扯進深淵的前一刻,還不明白喬托的眼淚。
但這一次,她並沒有醒來。
無數雙纏繞她身體的手臂消失了,她飄浮在虛空的黑暗之中,這是一種十分寧靜自由的感覺,亞萊蒂一點也不覺得恐懼或不安,她慢慢地閉上雙眼,接著,聽見了有人呼喚她的聲音。
再次睜開眼時,周遭的景物都變了。
她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亞萊蒂坐起身環顧四周,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格局上看起來像是她的房間,擺設卻是截然不同。比如角落的電腦桌換到了門邊,而該是書架的位置,此刻卻擺著一張嬰兒床。亞萊蒂瞇起眼,盯著懸在嬰兒床上方的物品,乍看之下只是普通的旋轉吊鈴,仔細一看,上方掛的卻是骨頭、斷指和眼珠。
那是什麼?
亞萊蒂雖在心底疑問,卻又多少有譜,她知道自己的命運,知道自己會產下什麼樣的東西。她正想下床,手腕卻突然被拉住,一回頭,只見身旁竟還躺著一個赤裸的金髮男人。
認出那頭燦金髮色的主人,亞萊蒂不禁一愣。
「喬托……?」
她呼喚,看見那少年睜開疲倦的眼睛。
「現在還早。」喬托輕聲低語,在唇邊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妳會吵醒寶寶的。」
「什麼?」
「要是他醒來鬧得天翻地覆,閒雜人等就會跑進來了。」
少年輕輕拉著她躺下,他溫暖的手順著少女的手臂上滑,順著嫩乳優美的弧度摸下,五指滑過性感的小蠻腰,來回撫摸少女下身最私密的貝肉。
「現在可是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光。」
少年的低語柔和得性感。
他翻了個身將亞萊蒂按在身下,主動吻上少女柔軟的香唇,就像是王子喚醒睡美人的吻一樣,那個吻有如棉花糖般輕柔。亞萊蒂靜靜地任由他親吻,見喬托抿唇笑了。
「妳怎麼了?現在沒興致?」喬托撫著她的臉龐,「平常妳看我的表情不是這樣的哦。」
「為什麼……」亞萊蒂歛下眼睫,「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妳不喜歡?」喬托一愣,隨後輕笑了出來,「是不是還沒睡醒?妳不是最喜歡我……」
「——我在問你為什麼要用喬托的樣子跟我說話?」
她冷冷地打斷了少年的話。
眼前那有著喬托·迪歐外表的少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們在沉默中對視著彼此,隨後,少年的身軀開始冒出陣陣白煙,黃金般的頭髮轉為了酒紅色,喬托的外表逐漸消失,煙霧散去,顯露出了那人原本的形貌。
陰裘·布斯。
他的神情不再像以往那樣傲慢張狂,眉宇間帶了點感傷。
「妳是怎麼看出來的?」他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真是……就連最後想看一眼妳對我心動的表情也不行嗎?」
「你就是你,再怎麼模仿也不會變成喬托。」
陰裘攤手:「夢中情人被仿冒就讓妳這麼不高興嗎?」
亞萊蒂並沒有回話,她並沒有生氣,或許就連憤怒本身是什麼樣的情緒她也不是很明白,她伸手撫上陰裘的臉龐,那還是一如以往俊美清秀的少年的臉,摸起來的觸感如此真實,這讓少女淡漠的眼神變得柔和了。
「太好了,只是你的催眠。」她喃喃地說,垂下眼簾,「原來你沒事……太好了。」
陰裘·布斯望著她,愣愣地瞪大了雙眼。
他的眼眶泛起了紅,這讓他下意識想要隱藏軟弱的自己,但他卻不願意離開那柔軟掌心傳來的溫度。少年低下頭,手掌覆上亞萊蒂貼在自己頰側的手,細細感受那稀有的溫存。
「只是一場惡夢而已。」他忍著喉中的哽咽,裝出沒事般的輕佻微笑,「妳以為我是誰?我可是大家的白馬王子陰裘·布斯,怎麼可能被一點小事就擊垮?」
「這倒是……你可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