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翊安很清楚这宫里和江湖之间虽说互不相干,可总会有江湖中人牵扯到这皇宫之中。简翊安不知道对方是在自己取了颐尚荷后才有所动静的还是以前就已经将手伸到了外边。
但只要父皇没有开口,谁都不能将这事摆到明面之上。
可父皇所想,谁又猜不到呢?
他不说,便是默认。
“他倒是手挺长。“
简翊安清楚得很,若是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他就完了。
可他手里不过一个颐尚荷罢了。
简翊安缓缓抬起眼,正对上身旁之人那勾人双眸。对方像是早早猜到简翊安所想,一双眼睛透彻无比,却并未戳破。他只是看着简翊安那踌躇不定的面容,在安静地等简翊安开口恳求于他。
可过了许久,简翊安还是没说出口。
他还需再考量一下,毕竟避水山庄那他还没有握稳。如此看来,他们确实得要个孩子了。
等有了孩子,避水山庄便不会出差错,而父皇那也会比现在更好看重他。
“殿下如果想要我帮你什么尽管说,只要我可以做到我都会帮。”
宫晏自然是清楚这宫里对那皇位的看重,简翊安娶他也是因为这个,若不是想要登上那个皇位,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染指于江湖。
实际上简翊安做的这个决定并不出色,很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惜,现在站在这的人是他。
简翊安听到他说的后心底也是更为纠结,稍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荷儿。”
随即简翊安便又看向寒竹。
“去好好调查一下,查出简长岭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但你也要小心些,你是江湖中人,很容易被发现。”
寒竹也算是半个江湖人,简翊安也问过对方怎么会来到这宫里给他做下手,对方只是说自己厌烦了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这才来了这宫里头。
寒竹的武功不低,简翊安瞧得出,但对方身上似乎是有旧疾,简翊安提起的时候对方却是避开这个询问,只说是自己以前与人问剑输了,这才留了点伤在身上。
既然对方不说简翊安便也没有继续逼问下去。
“你先出去吧。”
简翊安没有久留对方,可寒竹前脚才出去宫晏便也放下了手中的墨条,说自己也累了。
他这么说简翊安怎么可能留着他,便让宫晏回去休息。
等走出书房,走了一段路,宫晏却是被一人给拦下了。
“看来你确实有话想和我说。”
宫晏悠悠站在那,眸底倒映出寒竹那张故人的面容。
谁都知道宫晏这个人虽不是文人雅士早年间却也爱学风雅,韶梅,寒竹二字便是那时候他亲自给取的,相衬得很。
“改了面容却不改名,倒是有趣。”
宫晏早早就认出对方来了,他没想到自己曾经的下属如今会在皇宫之中。
“不过是不想忘记过去罢了,您对寒竹有救命之恩,寒竹忘不了。”
寒竹稍稍温和了眉眼,眼底却依旧是一片霜寒。
“这不是什么好事。”
宫晏含笑着看向对方,两人虽是故人,如今再见却只是因为在这宫中而没有提剑相向。
“放过殿下吧,宫晏。”
四目相对良久,寒竹突然吐出一句,“殿下是个好人,你不该毁了他。”
“我要是你就乖乖把嘴闭上。”
寒竹的话刺耳至极,使得宫晏竟是不比往日般从容。
对方没听宫晏的话。
“宫晏,你一定会伤着殿下的。”
寒竹望着这个叫整个江湖都闻之丧胆的男人,对方犹如花般美艳,可内里却遍布尖刺。过去数年,寒竹看的最为透彻。
一个无心之人,怎能配得上这人间的痴情?
使臣
又过半月,这南燕使臣终于是到了西凉。
简翊安站在宫墙之上,望着不远处宫门处缓缓进宫的轿撵。珠帘摇曳,随风传来清脆声响,简翊安看得到那站在最前边的南燕人,身形修长,装扮典雅,怀中似乎是抱着一只白猫,很是贵气。
使节身后跟着的还有一箱箱的珠宝,器具,以及这回他们送来的美人。
这不是别国使臣第一次来西凉,可公主前来却是简翊安第一次碰上。
刚打算收回目光回重华殿,一个稍显眼熟的身影却跃入他的眼中。
等看清楚是谁后,简翊安竟是大惊失色,赶忙跑下宫墙朝着那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