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店,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不悦的神情浮上来人的面容,其随手将手中珍贵的玉石往简翊安这一丢,待那玉石碎裂,恶霸的内里袒露无疑,瞧着简翊安肆意叫嚣,“你这些破烂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劝你早些夹着尾巴滚远点。”
挥挥袖子一阵嘲讽,来人便想离去,却被简翊安叫住。
“客人,哪有摔坏了东西还要走的理?这玉石可得五两银子,你可得想好要不要给钱。”简翊安站在那,不怒也不喜,只是垂眸瞧了眼地上被摔得失了原本色彩的玉石,眼底一阵惋惜。
“你还敢和老子要钱?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
那客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其做恶霸做了许多年,已经许久没人敢这么同他说话了,以前也有,只是被他狠狠揍了一顿以后便不会再与他叫嚣。
“你是谁我倒还真不知道,只是你该清楚你若不给钱会是什么下场。”
简翊安稍稍抬起眼,由檀木制成的门便自己合上,不等那人反应他便已经从柜后来到了那恶霸跟前。
“不给钱倒是也行,只是得留下你的那只摔东西的手。”
此话惹怒了那恶霸,趁着门关着旁人瞧不见伸拳就要冲简翊安动手,但奈何简翊安的身形比他稍稍快上一些,身法也是极为诡异,明明就在跟前,一拳下去却是打偏了一寸。
一回两回,无论那恶霸出手多少回都是如此。
直到他心底惴惴不安,意识到不是他正好打偏,而是对方在戏耍他。
“你这张嘴说话也是难听得很,不如把你的舌头也拔了,好落得个清净。”
简翊安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匕首来,落在其手中,刀锋淬着靛色的光亮,刀柄漆黑,漂亮得很。
“你要做什么?!”那恶霸像是终于意识到这被自己欺辱的老板并不像他先前欺负过的人那般软弱,于是心底便渐渐胆怯了起来。
“杀人啊,不然呢?”简翊安举着匕首一步步逼近,店内昏暗得很,只有些许烛火映在其脸上显得飘忽不定,晦暗不明。
直到那恶霸晕过去之时,简翊安的脸上都挂着叫人毛骨悚然的笑。
见那恶霸倒地,简翊安嘴角的笑立马淡去,换作藏了许久的怒意,愤愤踢了那恶霸好几脚。
“好了,别踹了。”
不知何时那阴影中便站了一人,似乎已经在那许久,却是直到那恶霸晕倒他才出声。
简翊安转过身,语气并没有因此变得友善:“你说什么?再说那玉石不是你寻了许久给我带来的,这家伙就这样砸碎了,真该将他的头砍下来挂门上。”
“你愿真想如此,我便帮你。”
宫晏从暗处走出,两年时间,他从容貌并未有所变化,依旧是那张人人为之惊羡的皮囊。
“帮我什么?帮我杀人?”简翊安哼笑着反问,显然对对方说的话很是不屑,“这大块头在这躺着也不是个法子,待晚些你帮我将其丢到后山去,若是真的被豺狼吃了去也算是他自己命不好。”
简翊安收起手中的匕首,很是不甘:“话说你怎么就不教我些杀招,这些个挑事的真该都杀了,可惜啊这镇子人就这么几个,杀得多了到头来还得给自己惹上麻烦来。”
缓缓走回柜后,简翊安将摔在地上的玉石捡起,心疼地叹息一声,将其依旧放回了属于自己的宝匣之中。
已经两年了,他倒是适应了这镇上悠然平淡的日子。
只是偶尔深夜,会依稀想起些过去的事,却都只是些碎片,模糊不堪。
可即便如此,简翊安的心底却是愈发清明起来。
就算谁都没法告诉他,他也可以自己慢慢地去猜去想。
“翊安。”
宫晏悄无声息地走近,长年的厮杀让他格外喜欢贴在简翊安身侧,不论在外头染了多少血,只要一回到这,便好像又回到了那重华殿。
听到宫晏唤自己,简翊安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侧过身子倚在一旁层层叠叠的木柜旁,笑着拥上宫晏的肩颈。
“哎,我说说你,都两年了,怎么越来越孩子脾气?”
这两年,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旁人知道他们是家人,却不知两人之间早早捅破了那扇叫人难以启齿的窗。
简翊安并不觉得自己是妥协,是吃亏,他试探过宫晏的这颗心,既是不假,那他便也无需再顾及其他。
“那门我可没锁,你确定要在这?”
简翊安侧过脸看了眼地上那叫人恶心的男人,心中便是兴致缺缺。
“确定。”
宫晏微微勾起唇,这小镇百姓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样为了生活勤恳一辈子,像简翊安这种玉石并不会有多少人来买,不过简翊安倒是很喜欢这生意。
“怎么还嘲笑起人来了。”
简翊安知道宫晏在想什么,别过脸有些气恼,“进屋去做,若是脏了这柜子,我把你那玩意砍下来。”
这话一听便是简翊安会说的话。